柳傅书自知自己这次是栽了。
他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形象。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楚昊天让寒楼得势,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诸位,楚昊天是不是真的弃暗投明才是重点,老夫得到确凿的信息,血蔷薇重伤根本是假,你们看看,他那个样子像是重伤吗?像是中毒未愈吗?”
所有人望向台下,虽然一手撑着额头,实际上乌黑的眼眸毫无焦点,百无聊赖望着前方的温泅雪。
但见那张世所罕见的脸,毫无血色,如同鲜血催开的白色牡丹花。
清艳绝伦,冠绝天下。
众人纷纷失神。
唯有君罔极浅灰色的眼眸里,一片冰冷覆霜,如同月下海面死寂的礁石孤岛,死气沉沉,望向台上的楚昊天。
重伤,下毒。
他喜欢的人,被这么对待了。
温泅雪伸手,握着君罔极的手。
那本书漂浮半空
【快按住你的猫,千万别让他冲动!楚昊天现在还死不得!】
……
台上,一直沉默不语,和君罔极隔空对视的楚昊天,忽然笑了一声。
“舅舅真是奇怪,刺杀雪衣长老一事,明明是舅舅自己一手策划的,怎么现在说血蔷薇受伤又是假的了?”
又是一片哗然。
楚昊天一笑:“我可是有证人的。我这个便宜外甥舅舅不认,尹寒楼,中原武林可都认得的。”
这是事实,长安很多人都见过小时候的尹寒楼。
那时候,柳若梅带着三岁的尹寒楼住在尹家,但也常常来往于柳家。
一直到尹寒楼十岁。
后来,十六岁的尹寒楼回到长安,也断断续续在这里生活了四年,有不少昔日尹风杨、柳若梅的亲故和他有来往。
人群里,一身红衣的寒楼负手而立,手持玉箫,翩然飞上擂台。
他从袖中拿出数封书信,递与台上诸位以玄善大师为首的武林泰斗。
“这是柳傅书多年来与我的书信,虽然他很小心,没有留下自己的名讳自称,但商定刺杀血蔷薇之事,他也不敢假手他人,都是他亲笔所写。这是柳傅书其他时候在众人面前所写的字,对比可知是一人。请诸位前辈过目。”
柳傅书之前不知道,现在不可能不知道寒楼早就准备好了所有一切。
他干脆承认:“的确,安排寒楼策划刺杀血蔷薇是柳某不假,血蔷薇十年前血洗我中原武林,杀我妹夫,逼死我亲妹,此仇不共戴天。柳某想要杀他,天经地义!”
得罪天音教,还是得罪武林同道,柳傅书清楚知道该怎么选。
他还得感谢,寒楼给他展现大义的名头。
不然的话,全江湖都以为这只是寒楼和楚昊天的战绩、功劳呢。
但,以寒楼的心智计谋,岂会做这种为他人做嫁衣之事。
寒楼回头望着柳傅书:“舅舅莫非也想说,寒楼也是天音教之人,串通血蔷薇,伪造此事,撒下弥天大谎,就只是为了在今日看武林同道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