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妙,身体亏损太厉害了,长期营养不良,全靠药物堆砌维系……用了大量的驻颜草,只为了维持这幅身体的美貌,丝毫不在乎性命……只有在那种,蓄养凡人鼎炉的地方才有这么糟践人的法子。”

温泅雪并不意外对方的答案,没有人比他更擅长用药草,他想要呈现什么效果就什么效果。

“……有什么医治的法子吗?”

“……只能小心养着,慢慢来。等那些药性平衡下来,不然贸然用药,身体只会垮得更快。”

邪本就不怀疑对方会是魔教的美人计,因为他对龙渊说自己是去看美人的话,只是信口胡说罢了,他真正的确是放心不下龙渊独自去。

现在大夫的话证实了,这个人的身份的确不假,而且,身体比他想的更加脆弱破败不堪。

邪的脸上微沉。

送走大夫,他走了进去。

温泅雪保持着他走出去前的样子,静静躺在床上,安静闭上眼睛。

一旦他走进去,对方就睁开了眼睛。

纤弱,但冷静。

淡漠,寂静,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自我放弃,或是堕落之意。

遭遇过那样的事,那双眼睛居然还如此的清澈纯粹,眉眼之间甚至还有一丝纯真。

只是,更多是不信任一切的清冷疏离。

就好像,世界自己是脏的,但那个人是圣洁的。

邪的脑子里却无法抑制闪过那些人狎昵暧昧的话语 他被那些魔君玩了三百年,从里到外。

喉结滚动了一下,脑海无法抑制闪过银链、红纱、赤足、黑色的床,雪一样的肌肤。

邪见过无数美人,纯洁的、妖媚的、风情的、楚楚的,男人女人,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

明明自始至终,眉眼神情都是冷静疏离,纹丝不动,冷眼旁观,好像连血都是冷的,却比任何魅惑天成的风情都更引人心荡神驰,神思不定。

明明什么都经历过了,却纯真懵懂得,让人好像多生一点旖旎绮思,都是龌龊罪恶。

明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怯弱,示弱,却叫人忍不住小心翼翼,怕碰碎了他。

你在想什么?他很可能是龙渊的道侣!

我是疯了吗?

邪从前虽然总作出一副风流浪荡的姿态,自诩见了美人便走不动道。

但他从未当真对任何美人做过越界之事。

邪别开眼,倒了一杯冷茶,自己喝了,然后又拿了一杯到给对方。

“要喝水吗?”

或许是 邪自己先喝了,那个人没有拒绝接了过来。

喝水的时候,嘴唇微张,贴着杯口。

邪的目光自然落到对方的唇上,落到纤细的脖颈,落到因为做起来衣服滑落露出的红纱肩膀。

那红纱是上好的价值连城的鲛绡纱, 邪只看到他锁骨到肩颈的线条,过分流丽。

那是一种精致到极致,瓷器玉雕一样,以至于美得脆弱起来的线条。

可是,人跟人的身体大抵是相差无几的,何况是美人和美人的,他却说不出来,为什么唯独这个人的给他这样特别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