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君罔极接过影花的书,清冽低沉,像是午睡起来的大猫的声音,轻轻诵读。
温泅雪睁开眼望着他。
君罔极念往一章:“怎么了?”
温泅雪乌黑清澈的眼眸温柔望着他:“有一瞬的错觉,这一幕曾经发生过,好像发生过无数次,但,感觉应该是反过来,我为你读书才对。”
他伸了一下手,又顿住。
君罔极坐到他身边,将竹简放在他眼前:“你喜欢自己翻书。”
温泅雪微怔,伸手生疏地摸了一下竹简:“我没有自己看过书,因为伤眼睛。”
君罔极:“眼睛本就是用来看东西的,看得时间不长不会伤到,若是一直不用,才会影响。”
温泅雪:“是这样的吗?”
他像是得到了允许,被开启了封禁,修长的手指接过竹简,徐徐打开,专注而珍惜。
这并不正常。
君罔极:“谁让你,不能看?”
一旁的少女影花说:“是我们少教主。少教主待公子极好,如珠如宝,只是太过小心翼翼。”
温泅雪垂眸看着竹简上的字:“元天哥哥待我,一直很好。”
君罔极看到放得很近的棋盘。
温泅雪:“元天哥哥说下棋伤神。”
君罔极淡淡地说:“你想下吗?”
温泅雪顿了一下,很轻地点了下头,眼里有矜持的期待。
于是他们开始下棋。
影花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拦,在一旁给他们煮茶。
君罔极打量着这座金碧辉煌的马车。
车里有世间无数至宝。
但,珍藏的古籍字画无数,温泅雪不能看,只能听人读给他,因为元天担心他的眼睛。
有价值连城的金石制造的棋盘,温泅雪却不可以用,因为元天觉得下棋伤神。
车内甚至还有声音婉转性情温雅,让人听声音便觉得绝色的侍女,但白纱之下却是一张毁容的彻底的脸。
因为那个人不允许。
君罔极没有见过那个元天,却已经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以后,你做任何事,都只问你自己怎么想,你是你自己的,不是元天的。”
不知道看到这一幕的元天神君是如何怒不可遏,却又只能生生忍住的。
温泅雪听到这话,却没有任何反应。
元天神君感到欣慰:“你看,你怎么蛊惑,他都不会听信三言两语的挑拨。”
“我待他才是最好的,我才是最爱他的人。”
马车内,温泅雪落下一子,幽静的面容如夜里静水流深的湖泊,平静无波说:“如果,我不小心生病了,你生我的气吗?责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