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抬起左手食指,于温祈额上轻轻一点,继而不紧不慢地道:“朕乃是暴君,又非明君,自是肆意妄为,这便是做暴君的好处。”

温祈于丛霁收回左手食指前,将这食指一口咬住了:陛下不必偏袒于我。

“朕想偏袒何人,便偏袒何人,容不得你置喙。”丛霁抽出手指,扫了眼指节之上的一圈牙印子,望着温祈道,“你可知自己所为乃是欺君犯上?”

温祈登时跪倒于地,告罪道:温祈并非有意为之,望陛下饶恕温祈。

这暴君先前的态度过于和善了,教他放松了警惕。

君心难测,他该当更为小心谨慎些才是,还望勿要连累妹妹。

突然,一双手向着他伸了过来,是一双杀过无数人的手。

他抿紧了唇瓣,浑身紧绷,岂料,这一双手竟是将他扶了起来。

紧接着,他闻得这双手的主人道:“你怎地这般胆小?朕并未动怒,居然吓着你了。”

他大着胆子,抬起首来,映入眼帘的暴君非但全无怒色,反是一派怜惜。

当真是自己过于胆小了?

可这暴君适才所言,纵然语气平淡,但分明是在责问他。

丛霁是在与温祈玩笑,将温祈扶起后,反思道:朕不久前道要尝尝鲛肉的滋味,都不曾吓着温祈,为何这回却是吓着温祈了,是由于朕过于严肃了么?

是以,他面含笑意,尽量软着嗓子道:“莫怕,朕虽言你欺君犯上,不过并未怪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