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听得一把嗓音道:“鲛人有何低贱?皇兄宠爱谁人与你们又有何干系?你们莫要再胡言乱语。”

——是丛霰。

他心生感激,面色如常地踏入了望江酒楼。

望江酒楼内并无外人,皆是参加诗会者。

大部分是他崇文馆的同窗,小部分面生得很,想必不是身怀才名,便是家世显赫。

每一人俱是一副才学满腹的模样,全无一丝适才嚼舌根的刻薄,他甚至能从部分人眼前窥见对于他的垂涎。

他浑身不适,面上不显。

丛霰迎上前去,将他引至安排好的位置,热情地道:“你且先落座,人一到齐,我们便开始。”

讽刺的是,他一落座,竟有许多人过来与他攀谈,定然皆以为他吹吹枕旁风,丛霁便能予以他们好处罢?

任凭他人如何明里暗里地吹捧他,他都不为所动,只时不时地附和两句。

这些人当不得朝廷栋梁,全数是废物。

一番攀谈后,这些人的出身背景他已了若指掌,不少朝廷大员的子嗣皆在其中。

他不紧不慢地饮着晾凉了些的铁观音,暗道:这丛霰不容小觑。

一盏茶后,所有受邀者俱已到齐了。

因上次诗会的魁首乃是丛霰,故而由丛霰出题。

丛霰含笑,一指江上偶然飞过的一羽白鹭:“便以这白鹭为题罢。”

诸人之中确有人才华横溢,所作之诗令人惊叹,但大多人所作之诗却是打油诗,连韵脚都压得很是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