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炝一听大喜,赶紧向张志顿首拜谢,又问道:“敢问后将军,可有书信或者言语带给小人的家主?小人担保一定送到。”
张志盘算了片刻,然后说道:“黄壮士,你的家主正在率军西进涪县,我要你不管想什么办法,都一定要在你的家主抵达涪县前与他见面,然后带一个口信给他……。”
…………
与被迫虚与委蛇的黄家不同,大汉忠臣谯周的家族当然是死心塌地的支持晋军灭汉,所以这一次谯周的次子谯贤不仅尽量带来了谯家的私兵,还带来了数量远超黄家的粮草和军需,目的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大晋朝廷知道老谯家真正忠心的究竟是谁,还有就是帮着晋军赶紧干掉张志这个主动继承了蜀汉衣钵的益州祸害,免得汉军又打赢了这场大战,找老谯家秋后算账。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与黄家的私兵携手西进期间,谯贤自然少不得埋怨黄涡的吝啬小气,居然只组织了两千多人的私兵给晋军帮忙,也对黄涡已经尽了全力的解释嗤之以鼻,直接说道:“玄初,都是巴西人,我们两家各有多少田户谁不知道谁的情况?你就尽管留一手吧,到了大晋军队攻破成都以后,我看你能捞到多少封赏。”
“我不求封赏,只求安稳度日。”黄涡回答得颇为由衷,说道:“如果不是仲勤你一劝再劝,其实我连这个热闹都不想凑。”
“恐怕你心里更希望伪汉贼军获胜吧?”谯贤心中冷哼,除了决定加强对黄涡的暗中监视,心里还万分期盼,暗道:“我们谯家的私兵已经算是倾巢而出了,又带来了这么的粮草军需,石大帅就是再摆架子,也应该亲自出营迎接一下我们吧?”
石苞也没有让谯贤失望,数日后,当他和黄涡带着私兵粮草抵达了涪县附近,向晋军斥候表明了来意后,再领着私兵和粮草来到了晋军大营门前时,石苞竟然真的大开营门,亲自率领晋军众文武出营迎接益州两大豪门的代表谯贤和黄涡。结果看到石苞的帅旗出营,谯贤当然是欢喜得手舞足蹈,忙不迭的向黄涡说道:“玄初,看到没有?石大帅太给面子了,竟然亲自出营来迎接我们。”
“那还楞着干什么?”黄涡也突然表现得十分热情,立即下车说道:“仲勤,快,我们一起去给石大帅行礼去。”
谯贤答应下车,然后黄涡还迫不及待,一把拉起了谯贤就往前飞奔,可是在距离石苞还有三十多步远的时候,黄涡又突然猛的一拉谯贤,一边双膝跪下,一边飞快说道:“仲勤,快,石大帅如此抬举我们,我们应当膝行过去给他行礼。”
“玄初,你太夸张了吧?这么远就膝行过去?”
谯贤苦笑,可是看到黄涡已经这么做了,谯贤也只能是赶紧双膝跪下,然后和黄涡一起以膝盖代替双足,膝行着迎向站在众人前列的石苞,石苞见了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来亲自搀扶谯贤和黄涡,连声说道:“二位先生太过了,太过了,老夫何德何能,如何能受你们的如此大礼?”
黄涡不吭声,只是向石苞连连顿首磕头,谯贤则是嘴巴象抹了蜜一样的回答,“大帅言过,是晚辈等何德何能,敢劳烦大帅你亲自出营迎接?晚辈谯贤不才,甘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还望大帅不嫌晚辈卑鄙,开恩收录。”
言罢,为了不让黄涡把自己比下去,谯贤当然也是连连顿首,石苞慌忙阻拦,又亲手把谯贤和黄涡一一搀起好言夸赞,黄涡也这才乘机偷看石苞身后晋军文武的反应,见大部分的晋军文武大都神情冷漠,甚至还有人面露不屑,黄涡也顿时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张志的嘱托,忙又向那些晋军文武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不消多说,看到益州两大豪门代表对石苞行如此大礼,然后一个嘴巴象抹了蜜一样的疯狂讨好石苞,一个只是向自己拱手为礼,石苞身后的中正子弟自然个个心中大怒,孙楚还忍不住凑到了王琛的耳边低声说道:“监军,小心啊,巴西郡可是位于涪水之东,我们的内奸也是和伪汉贼军约定好了以涪水为界,平分蜀地的。”
王琛不吭声,只是在心里说道:“本官给陛下的密奏,也该送到洛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