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恭始终不肯中自己的骄兵计,陆抗再三盘算后,干脆把水师督留虑叫到了面前,向留虑吩咐道:“留将军,明日你率五千水师西进去贼军水师营外搦战,到了贼军水师营外后,用一草人穿上盔甲,在草人上写上‘贼将傅肜’四字,对草人放箭羞辱,激傅恭匹夫出战,倘若诱敌成功,你务必全力迎战,拖住贼军,然后我会率军增援于你。”
“都督放心,或许不用你增援,末将就已经杀退贼军了。”留虑自信的答道。
“小心点,不要轻敌。”陆抗微笑提醒道:“贼军水师再缺乏经验也有万人之众,兵力是你的一倍,你就凭五千水师想干掉贼军水师主力,还是有不小的难度。”
说干就干,第二天天色才刚微明,留虑就率领着五千东吴水师乘船东进,借着盛夏时的东南风逆流而上,还没到正午就已经抵达了汉军水师营外,然后立即依计而行,在一条小船上竖起了一个草人,给草人穿上盔甲,用白布写上傅恭堂祖父傅肜的名字钉在草人上,放箭射击草人,还用尽各种龌龊手段百般羞辱,直戳傅恭的心头伤疤。
这下子汉军水师众将彻底沉不住气了,蒋昌也再一次向傅恭进言道:“傅将军,这是一个把贼军水师各个击破的大好机会,我们只要抓住这个机会重创来敌,在接下来的决战中肯定可以轻松许多。而且东吴狗贼这么当众羞辱你的长辈,这口恶气不能不出啊。”
“是啊,将军,出战吧,东吴狗贼太欺负人了。”
汉军众将纷纷附和,傅恭却依然还是摇头,说道:“不要上当,这摆明了是贼军的诱敌计,我们一旦出战,要不了多久,贼军水师肯定会倾巢出动,来和我们打一场水上决战。”
“是诱敌计又怎么样?”蒋昌不服气的说道:“贼军的营地距离我们有八十里之远,收到消息赶到战场,就算风向对他们也利,起码也得两三个时辰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们吃掉营外的贼军水师了。”
“如果吃不掉怎么办?”傅恭反问,说道:“如果吃不掉,我们的战船全部离开了营地,贼军的水师主力又乘势杀来,我们如何迎敌?”
蒋昌搔头,说道:“傅将军,别怪末将多嘴,末将问一句,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和东吴狗贼不是有着血海深仇,也一直想亲手为你堂祖父傅肜将军报仇么?为什么东吴狗贼故意给你报仇的机会,你还不肯动手?难道说,你真的怕了东吴狗贼?”
“我怕东吴狗贼?”傅恭听了一笑,说道:“如果我怕了东吴狗贼的话,那我为什么还要主动请缨坐镇江州,为我们大汉军队扩建水师?留在成都享受荣华富贵不是更好?以我的资历,就算是留在成都什么事都不做,只管躺着享受美酒美女,后将军也不会亏待了我吧?”
“那贼军明明给了我们把他们各个击破的机会,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出战?”蒋昌奇怪的问道。
“因为时机还不成熟。”傅恭冷冷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我比你们,甚至比陆抗都盼着打一场水上决战,因为东吴狗贼肯定还有援军赶来,我们如果不抓住现在这个时机打赢和陆抗的决战,将来就更没有机会了,只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没有成熟,所以我才不肯出战。”
“那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蒋昌追问道。
“陆抗沉不住气,亲自率军前来和我们交战。”傅恭回答得十分直接。
“陆抗亲自来?”蒋昌听了奇怪,说道:“陆抗如果亲自来的话,那他肯定会把东吴狗贼的水师主力带来,我们不是更没机会了?”
傅恭不肯解释原因,还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暗道:“要不,碰一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