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傅恭的强行忍耐,留虑这一天的搦战当然仍然是一无所获,然而就在留虑嘲笑着傅恭的胆小如鼠下令收兵时,汉军营中却突然驶出了一条打着白旗的小船,留虑忙下令不许放箭,任由汉军的小船靠上自己的旗舰,然后不一刻,一名汉军使者就被领到了留虑的面前,向留虑呈上了一道书信说道:“将军,这是我们傅将军写给陆都督的亲笔书信,请将军带回去交给陆都督。”
大模大样的接过书信一看,见傅恭竟然是邀请陆抗亲自到汉军水师营外见面,信中还讥讽陆抗胆小如鼠,只敢驱使部将率军出战,不敢亲临前线与汉军对阵,留虑顿时哈哈大笑,说道:“傅恭匹夫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如此粗浅的一条激将计,也想激得我们陆都督的万金之躯亲临前线?”
“将军,小人只管送信,陆都督是否亲自前来与我们傅将军见面,全由陆都督决定,小人不敢强迫。”汉军使者回答得彬彬有礼,又说道:“将军,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小使就先告辞了。”
“滚!”留虑吼叫道:“回去告诉傅恭匹夫,叫他洗干净脖子等死!”
骂归骂,回到了大营后,留虑还是把傅恭的亲笔书信递交给了陆抗,陆抗看了书信后当然也是哈哈大笑,说道:“还以为他傅恭匹夫坚守不战是有什么高招,搞了半天,原来是想激本都督亲自率军出战,然后利用水上船运转稍欠灵活的机会,还有他位处上游可以顺流而下的优势,擒贼先擒王,直接拿下本都督的旗舰。”
“白日做梦!”陆晏嗤笑道:“父帅你的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能会亲临前线战场,与他傅恭匹夫一个小小县尉对阵?”
让陆晏和留虑意外,仔细的盘算了片刻后,陆抗竟然这么说道:“也罢,既然他傅恭匹夫希望本都督亲自率军上阵,本都督就满足他的愿望,传令下去,明天让我们的水师将士好生休息一天,后天本都督亲自率领我们的水师主力西进,去和傅恭匹夫决一死战。”
“父帅,你真要去冒险?”陆晏大惊问道。
“不是去冒险,是去诱敌决战。”陆抗淡淡说道:“傅恭的战术摆明了是想擒贼先擒王,所以只有我亲自领兵出战,这个匹夫才会豁出一切疯狂赌上一把,我们也才有乘机把贼军水师一战歼灭的机会。”
“但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陆晏赶紧提醒道:“就象父帅你说的一样,船只不及车辆人马一样的灵活,贼军又有上游之利,倘若贼军真的不顾一切突击父帅你的旗舰,只怕会有危险啊。”
“晏儿,你对我们的水师这么没有信心?”陆抗微笑反问。
“父帅恕罪,孩儿不是没信心,是怕万一。”陆晏回答,又劝道:“父帅,还是别冒险了,反正陛下肯定还会给我们派来援军,还是等我们的援军到了再说吧。”
“不能再等援军了。”陆抗摇头,语气低沉的说道:“为父此前两番攻打永安,两番都是铩羽而归,朝中对此已有不少非议。现在我们第三次来攻打永安,却因为伪汉贼军提前有备,始终没敢冒险发起攻城,倘若等援军到了我们寸功未建,陛下必然大怒不说,为父也难以面对东吴朝堂,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先歼灭贼军水师主力,这样为父才对陛下和朝廷有一个交代。”
解释了自己决定亲自率军出战的原因后,陆抗又说道:“就这么定了,叫我们的水师将士好生准备,后天出动主力西进,去和贼军水师决一死战。贼军水师如果不敢决战,我们就强攻他们的水营,总之后天一定要和贼军水师分出胜负。”
陆抗也是一个做出了决定就不肯更改的人,尽管一些东吴将领好心劝阻,然而在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后,到了第三天的清晨时,陆抗还是亲自率领着两万东吴水师大举西进,气势汹汹的向着汉军水师营地杀来。
汉军水师也确实让人不敢放心,收到了东吴水师主力大举西进的消息后,位于永安城内的罗宪和位于北岸的朱相无一不是提心吊胆,然后朱相在迅速盘算过后,还派快马给傅恭紧急送去了一句话……
“傅大兄,赶紧转移吧,千万不要冒险决战,水师营地也别要了,只要能够保住我们的水师船队,你就是直接撤到江州,小弟我也绝对不会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