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静静地看着满头花白的平南王,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也有些羡慕平南郡主。
“顾将军可有话说?”萧慕看向顾煙。
顾煙上前,“平南王爱女心切,今日大殿之上告臣三宗罪。第一罪,臣领。第二罪,是臣之家事,亡者已矣臣不愿辩解。第三罪,实则无稽之谈,郡主自尽是因不堪被休之辱,若平南王竭力追究,臣也领。但此事与宁王毫无瓜葛,还请陛下明鉴。”
“顾将军心里不中意小女,可成婚这几年来虽疏远却也算安然。怎得宁王嫁进将军府数月,小女就被以无所出之名送回平南王府?”平南王恨声道,“我倒想问问顾将军,宁王若无所出,是否也是一纸休书?”
桃灼紧抿双唇,衣袖下的手指轻颤着。他垂目不敢四处乱看,但却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带着嘲弄之意落在脸上。平南王这话实在过于羞辱,令桃灼难堪的眼尾都泛出淡红。
萧慕假咳了两声,“皇叔祖哪里话,宁王也是朕下旨嫁入将军府的……。”
话未说完,平南王打断,“皇上的旨意是旨意,先皇的旨意就不是旨意么?怎么小女无所出可休,宁王无所出就不可休?”
三言两语堵的萧慕也是无话可说,龙颜微有不悦。
“王爷。”顾煙开口,“宁王有一子,名顾星辰,是早早就入了我顾家族谱的。当年征战之时,百万将士亲眼所见,那孩子是宁王抱到军营中,唤宁王为爹爹。宁王不能似女子生育,养子也是子。”
顾煙的一番话算是解了桃灼在殿前的尴尬。
桃灼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两步撩起衣摆亦是跪下,“陛下,人之爱子可穷尽毕生,平南王爱女之心亦是人之常情。只是情字大不过理,郡主被休不假,可郡主是死在平南王府,平南王却总是想把脏水泼到我们将军府。”
一旁平南王气的胡子都跟着抖动,“你休要狡辩。”
“不是狡辩,是不能由着王爷您陷害我们将军府。”桃灼继续说道,“说将军抗旨,可当年的圣旨是赐婚,将军既然娶了郡主又何来抗旨一说。说将军不履行夫君之责更是片面之词,当年郡主可是怀过孕的。说来不过是王爷心中意难平,如此,臣愿领罚三十责打,算是平了王爷心中之忿,从此将军府和平南王府互不相欠。”
不等众人从桃灼的话里反应过来,顾炸已经跪下,“臣也愿意领罚,且前些日宁王因郡主之死伤怀染病,身体还未痊愈,臣愿代宁王受罚。”
“不需要。”桃灼转头瞪了顾煙一眼。
此事明摆着就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一并都罚了打了,免得再起怨恨。
没给平南王说话的机会,萧慕连上就说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好在顾将军和宁王深明大义,愿意为郡主自尽一事做出承担。既如此,罚顾将军三十仗,宁王三十仗,此事就算到此为止,不论是平南王府与将军府都休得再提。”
“皇上……。”
平南王自然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萧慕打断他的话,“皇叔祖,郡主是自尽在平南王府。顾将军身为我朝的一品大将军,手握百万雄兵,征战四海讨伐外敌,乃国之重臣。”
—句国之重臣是劝说更是警告,郡主已死但将军府不会陪葬。毕竟萧慕不是先皇,他与平南王的关系还不如与桃灼亲切。
虽然桃灼说了不需要,可受罚之时顾蜂还是将桃灼紧紧护在身下。像是遮风避雨的港湾,将桃灼抱在怀中没留出一点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