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要是有好日子过,还能开这种店?”老阿公让温之存躺倒,给他先洁面,“以前倒是看到一个大老板来找过月竹,穿的么也是很好,就像你这样的。可是月竹一看到他,哎哟不得了,摔桌砸椅子的。”
街头巷尾住的老人特别爱唠嗑,不需要温之存动用他的言辞技巧,自己就说得很开心。
“后来听说,那人是月竹的前夫,还是个大律师呢。唉,看着人模人样的,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嘛”
这天下午,温之存在这破旧的理发店呆了很久很久,从老阿公口里知道了很多很多故事。
他知道一个受了情伤的女人是怎么自暴自弃流连在男人堆里的;他知道了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人是怎么收留了同样可怜的外乡女人开了这些足浴店的;他知道了女人的前夫嫌她丢人给她钱让她这辈子都别在自己孩子面前出现。
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突然像老了几岁一样,失魂落魄的。
到底,他还是没胆子推开足浴店的门。
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是温父的来电,怕是又要说两个得体的律师家族相亲的事情。
温之存想到前些年他问父亲知不知道母亲下落时,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翻着报纸,随口一吐两个字:“不知。”
一阵窝心的恨意突然漫上来,温之存狠狠一脚踹上自己的车,一下不足以发泄又补了好几脚,看得周边的人都当他疯了,最后他才喘了几口,平复一下呼吸的节奏,接起了电话。
“父亲,你不用再废话了,”温之存冷冷地说,“这门亲事,我答应。”
第六十证 下跪
生活猝然转折的,不止温之存一个人。
在程述和原屹再次想到尤愿愿之前,这女人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逃避无益,不如主动自投罗网,还是个聪明的。
“我是为了原筱的事情来的,”她很直接,正中下怀,“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