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绵签下确认书的时候想起来,昨个儿夜里,妈妈还对自己说,好久没见阿起了,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你看,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种粉色吧,我做给阿起,他一定喜欢的。
江连绵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阿起,我们没有妈妈了。我们是没有妈妈的小孩了。姐姐好难受,可是姐姐却不能告诉你。
因为隔日,就该是江起浮的手术。手术很危险,她不能让江起浮有任何风险。
所以她缓了三天,以泪洗面了三天才去了佑心医院。
连月的准备工作,打了不知道多少药水,做了多少检查,江起浮看着身体就虚虚的,也没什么力气,只是见到姐姐还强打精神坐起来。
江连绵扶着他坐好,给他垫了靠背的枕头,然后拿出围巾:“妈妈做的,我给你带来了。”
江起浮摸着羊绒的围巾,软绵绵的,颜色鲜嫩好看,他把脸贴在围巾上,亲肤舒服。他心里微微有一点点暖意:“妈妈还好吗?”
“好好”江连绵倒开水差点烫着自己的手。
江起浮观察到江连绵眼底的乌青:“姐姐,你好像很累,是不是我给你惹麻烦,添负担了?妈妈也要你照顾,你是不是太辛苦了?”
“妈妈没事!”江连绵突然有点激动,差点打翻水杯,她抓住江起浮的手,“阿起,你什么都不要想,现在,你就准备你的手术,你一定要平平安安从手术台下来!知道么?!”
江起浮被抓得有点疼,却明白姐姐的担忧:“姐姐,你别怕,我会努力的。”
江连绵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坐了回去,喝了一口水,颤着声音说:“妈妈说,想回老家一趟我得先陪她回去,我拜托程先生照顾你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姐姐很快、很快就回来。”
“嗯,告诉妈妈,我很喜欢这条围巾。”江起浮笑了笑,江连绵怜爱地摸了摸江起浮的脸颊,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缘,转身离开病房了。
她一出去,杨染跟着就进来了,还抱了好多东西。
“江姐姐是怎么了?哭着就出去了?”杨染把水果、零食甚至还有杂志、棋牌都拿出来。
江起浮一听又为自己给姐姐带去的烦恼而羞愧。但他没有回答这个话,而是问杨染:“你带这么多东西来,像是我要在这儿度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