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像个凌晨杀人的小丑。
江起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像一个丧尸,目无焦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直到他站在了镜子面前,如望着仇敌一样,望着那可憎的自己。他一拳就捶碎了镜子,碎片扎在他手上,他丝毫不介意,一拳借着一拳,直到手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碴子,血肉模糊,直到镜子里再也拼不出完整的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次,他不需要再用冷水浇头来冷静了,他从里到外,已经凉透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往窗台走,他靠在床边,看着还没有因为太阳还没出来依旧有残影的月。秋高气爽,可医院的这株桂花树还没开,有花苞了,再过几天或许就有花香满院了。
这样的月亮很容易把回忆逆着时光倒回去,江起浮感觉自己的大脑现在就是一台自动删除的机器,把各种各样名为温之存的文件夹点击打开,浏览一遍后,粉碎删除。
这举动无亚于拆解自己的骨血。
拆下一根肋骨,献祭给月亮,告诉它,求你收走我的情爱;剖出自己的心脏,呈现给月亮,告诉它,请换给我一副铁石心肠;最后割下自己的头颅,悬挂在月亮上,告诉世人,这是我本不该出生的下场。
这才是,属于他的,兔子与月亮的童话。
江起浮缓缓关上了窗户,锁死。他从抽屉里拿出胶带,把漏风的缝隙全部填紧。再把门缝也给堵死了。
拉上窗帘,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密室。
黑暗,给予人安心。
从床底下摸出一小袋木炭,这是上回他们在医院用里偷偷煮炭火火锅吃的时候剩下来的。
江起浮把他们全都倒在一个盆里,嚓,点亮了打火机。
烧热的碳红彤彤的,是黑夜里恶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