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听见了敲门声。很急促,很迫切,好像要将门破开似的,那甚至不是手指关节轻扣,而是整个手掌在拍门。
伴随着敲门声的是熟悉的呼唤。
“原屹!原屹!你开门”
程述的声音?!
蹭的一下,原屹睁开眼睛,可是他脑袋昏沉得厉害,这声音到他脑海里就像是隔了一层膜,又像是潜在水底的人听岸边人讲话似的,不真切。
耳边嗡嗡的,忽然又像是刺耳的尖锐声,神经一抽一抽的,很疼。
不可能的,原屹心想,我这是出了幻听了吧,程述他已经走了。
“原屹,我回来了!你开门!你在不在里面?”
假的。假的。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给我的糖了,你在里面对不对?”
别想了,假的。
没有多久,那人声和敲门声都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好像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是一台突然被拔了插头的播音机,戛然而止。
为了想安慰自己,连这样的幻听都臆想出来了。疯了吧。
原屹哑然失笑,捂着脑袋,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他觉得冷,从后脊梁往上攀爬的冷意。冷得让原屹牙关打颤,关节也有些不自觉的发抖。但是他没有开空调或者电暖,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因为气温或是疾病。
是心病。
这种冷,是他今后要自己学着去习惯的。
而正在这时,他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