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给原屹足够的勇气去把程述用力地抱起,原地转了个圈,突然的举措让程述忍不住环紧了原屹的脖子。
“你做什么?!”
原屹依旧这么捧着程述,从下往上看着他,所有的疼痛像是挣破蜘蛛丝的蝴蝶一样飞远,天高地远,自由自在。
他说:“也恭喜你,程述,因为我还能爱你很久。”
这世上每个人,每一天都在自证。
证明自己有财富,证明自己有才华,证明自己无辜,证明自己清白,证明自己真心,证明自己义气。
往往,为富的,金银散尽;为官的,家业凋零;欠命的,分明报应;无情的,自作多情;算计的,误了性命。
慕容雪村说,万丈红尘,即是我的七尺之棺。这一生我颠倒其中,恩仇不远,爱恨在心,随时可以结账,却永远不能离开。
可知,纵使你有万千证词,也做不了封棺以后的墓志铭。
人这一生,为何非要等到物是人非,才怅然回首,明白当时的路该怎么走?
程述明白,原屹也明白——或许原本他们的故事应该是一个远去,一个终老。未来可能是他在镁光灯下明媚灿烂,他在世界另一个角落对着电视欣慰一笑。谁都可以过得很好,不是非要撕心裂肺,难以收场。甚至白发掉齿之后,都还能对着夕阳多说几句感慨。但那都没有此刻来得更鲜活:
我活过,我痛快过,我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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