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泡破灭声极其细微,但对于内力雄浑之人来说,已然是不可忽略的动静。
果不其然,她一听木架上传来突兀的水泡声,疾呼了一声“隔墙有耳”,便化作飞烟,遁逃而去。
我手中的千叶冰凌同千丝蛛网纷纷慢了一步,一轻一重地落在屏风后的方寸之地上。
“该死!”
我低咒了一句,猛然转过身子,冷盯着木架上泛着朵朵涟漪的水面,一脚将铜盆从架子上蹬落。
哗——
凉水泼洒一地,铜盆“当啷”作响,犹如平地惊雷,将烛光下的平和氛围撕得粉碎。
遽然间,一道几不可见的暗影隐匿于水渍中,以龟速向反方向移去。
我连连掏出袖中所剩无几的化影散,将之洒于暗影之上,冷眼看着暗影痛苦地挣扎着,直至化成封於的模样。
“坏了我的好事,还想遁逃?”我一脚踩在他的背脊上,语气不善地说道。
封於稍显错愕,细细地打量着我,“你是百里歌?”
“废话,我不是,难道你是啊?”
他偏过头,一双墨黑的眼眸仿若要将我洞穿般,直勾勾地盯着我,“你怎么发现本座踪迹的?”
封於疑心病颇重,我若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极有可能抽丝剥茧,进而寻到百花仙子反戈的证据。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百花仙子,她的死活和我也没多少关系。但她毕竟是容忌的盟友,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势必会影响容忌的计划。
深思熟虑之后,我终是开口,悄然地将直指百花仙子的矛头转了个方向,“密林迷瘴中,是你隔空击碎了百花仙子的脚踝嫁祸给我的吧?那时的你,就隐藏在洼地中的积水中,对么?并非我过于敏感,而是你周身怨念过重,吓着了我腹中孕灵,使得我腹痛如绞。从那时起,我便格外留意周遭可用于盛水的一切器皿。”
封於闻言,疑心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