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不论容忌能不能抵抗得住倾扇的蛊惑,吃亏的人,都会是容忌。
思及此,我忙不迭地捻着手指,作势欲捏碎布尔的梦中梦。
“鱼目,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
布尔突然回过头,一手攫住我的手腕,邪气森森地说道。
我讶异地看着面如死灰的布尔,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你自戕了?”
“是啊。我这条命都是她救的,如今她需要帮助,我把命还她便是了。”布尔讷讷地说道,眸中的光愈发暗淡。
他面色颓败,想必肉身已经发凉。
死人的余生旧梦,好比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若是无意间被锁在余生旧梦中,结局便是守着梦境中的迷雾,直至死亡的降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击得近乎崩溃,一想到我极有可能同容忌阴阳两相隔,心中的愤恨陡然飙升。
布尔面上挂着恬淡的笑容,缓缓地坐于矮木桩上,心平气和地说道,“对不住了。我知你无辜,但倾扇才是我倾尽一生想要守护的人,为了她,我可以舍弃一切。”
“你愿意守护谁都与我无关,可你有什么权利迫使我赔上一生?”我揪着他的前襟,紧攥着拳头,一拳又一拳地朝着他的脸颊砸去,直至将他的脸骨砸得稀碎,仍觉义愤难平。
布尔抬手拭去面上的血迹,郑重其事地说道,“且歌,你若当真想逃出余生旧梦,还是做得到的,不是么?一来,你可以动用乾坤之力,牺牲腹中孱弱孕灵,强行突破余生旧梦。再者,你亦可以选择由魔性控制心性,踏入魔道,借由魔性突破余生旧梦。”
布尔所说,我亦考虑过。
只不过,我既不愿舍弃腹中孕灵,也不愿被邪气所蚀堕落成魔。
“你当真不怕被困死在余生旧梦中?”布尔见我迟迟未有动作,费解地询问着我。
“怕。但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孤军作战。眼下,我虽走不出余生旧梦,不代表容忌不能闯入余生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