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笑意盎然,嘴角翘起,说道:“婆母体恤媳妇,可是我们做小辈的岂能乱了规矩。”
祁老太君笑道:“你素来晨昏定省,极为孝顺我,如今你也是要做婆婆的人了,该松泛松泛喽。”
祁夫人方才坐下。心里却被这话勾起了心思,想着如今祁非池此次立了大功,在官家跟前获了赞扬,想必是今后有一番提拔。稍晚些家宴结束后,定要和婆婆聊一下,京中适龄的女子有哪些合适的。唉,老大是要挑大梁的长子嫡孙,如今说起婚嫁老太君都说自己自有打算。老二又是个滑不留手的,每次给他相看姑娘都被他给推掉了。唯有这个老三的婚事,便是自己能插得上手的。
她满腹心思,就没听清夫君祁太尉说了什么祝酒词,不过不外乎也是“忠君报国”之类的告诫。二个儿子素来崇拜爹爹,早就恭恭敬敬应了。
饭后摆上茶点,一家人赏月说些家常,祁夫人屏退了下人,家中正好说些祁非池此次当差情况。
祁夫人心疼儿子,让他喝竹荪参片茶:“三郎匆匆洗去身上的灰尘就直接进宫去了,明早就好好在家休整一番。”
京中的贵族子弟有一半都领着各种闲职,只是为了方便领份饷银,并没有谁去上衙的,是以祁夫人这么说,祁太尉并无异议。
他看了看吾家有儿初长成的三郎,心中很是满意:“三郎,官家怎么说?”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一家人骤然都专注起来,紧张看向祁非池。
祁非池沉吟片刻:“官家神色未明,手里捏着的一柄玉如意却逗得厉害,想是官家气着了。我忙跪下,求官家先不要发作,若是信不过我,只朝廷派些探子去查访胶州湾是否有异动即可。官家不出声,半响才大笑起来,说我是个极好的,他自己心中有数,让我自己下去。”
祁老太君换了换坐姿,这才说:“官家自打登基以来,行事是越见手腕,轻易不让人窥见了情绪。此番能被三郎看出来动怒,想必此事是触了逆鳞。”
“官家那般宠爱,朱贵妃有何不满意的?我们祁家和圣人娘娘这么多年被打压的连气都喘不过来,朱贵妃在宫里说一不二,官家对她这般好她却毫无夫妻之情?”祁夫人不解的说道。
祁太尉责备的看了祁夫人一眼:“切勿说圣上是非。”
祁夫人知道自家的夫君是最为忠君爱国的,连忙不再说话。
祁非凡见状连忙打岔:“三郎,你是如何知道那契丹狗贼要走水路的?”
祁非池接着说下去:“是啊,我初始不解,河北西路便是再如何昏聩,契丹那么多人怎么毫无音讯只逼汴京?后来看了堪舆图,才想到他们有可能从海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