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条胳膊断成三截,威廉用木棍和卷好的杂志简单给她固定住了,两条腿上的枪眼都用碘酒棉花堵住然后裹上绷带,肚子上的伤口极深,几乎要流出肠子。
还好威廉的身上带着单兵医疗包,他先是用碘酒消毒,然后用外科专用细线缝好伤口。
这些医护技能都是母亲简宁教给他的,威廉对此相当感激,若非如此,艾德嘉绝对撑不过这一夜,感染和出血会要了她的命,如果她死了,威廉真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个冷酷的世界。
为自己和爱人穿戴完毕之后,威廉用两条武装带连在一起,用父亲教过他的水手绳结系紧,把艾德嘉牢牢地捆在自己的背上,她的侧脸紧紧贴着威廉的耳朵,银色长发轻轻拂过皮肤,感觉痒痒的。
继承了皇帝的强壮体质,戎装公主的身高约有18公尺,骨架宽大,肌肉结实,体重亦是不轻,若不是威廉平时爱好体育锻炼,背上这样的重担绝对是寸步难行。
走出临时栖身的庇护所之后,他背着爱人踩在碎裂的砖石之上艰难前行,街道上的绿色毒雾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感谢风儿的帮助),威廉想道。
在经过一座花圃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盯着花圃中的木质十字架出神。
昨天天黑之前,他把维克托男爵葬在了那花圃中。
(好兄弟,等打完这场仗,我一定把你接回星坠群岛,让你在斯特朗豪德家族的墓地中安然长眠,我发誓会做到这些的,你配得上一场国葬!)
走到城墙边的时候,威廉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了,这时候艾德嘉再次清醒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哎……我还是看不见,可我闻到了硝烟和血的味道,看来嗅觉是没问题,威廉,我们回到战场了么?”
威廉苦笑着说道:“马上就要出要塞了,你醒了啊,亲爱的,
话说…你可真够沉的,感觉像是背着一头母猪在走,平时我总劝你别吃得太多,可你就是不听。”
艾德嘉脸红了:“呸!我又不胖,我骨架比较大!懂嘛?
威廉,你小子皮痒了是吧?要不是我现在没力气还看不见,我肯定得抽你个大嘴巴子,掐下你块儿肉来,你给我等着!”
“哈哈,这脾气才对劲嘛,有精神是好事,赶紧恢复身体,说的没错,我就是皮痒了,一天不挨你的打,我浑身难受!。”
艾德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老娘滚蛋!你这个受虐狂!变态佬!”
两人就这样说笑着穿过了要塞城门,上方突然传来友军掷弹兵的声音:
“那位朋友,别再向前走了,外面正在激战,你背着伤员走不远的,不如上城墙来协助我们防御。”
威廉回过头,朝着城墙上的友军喊道:“不行!她的伤很重,必须得尽快就医。”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祝福你们了,朋友,请恕我们无力派人帮忙,我们的任务就是死守住城墙,希望咱们都能成功。”
告别了守城的掷弹兵们,前方的枪炮声也越来越大,一颗大口径加农炮弹从身边掠过,击断了一颗大树,威廉隔着厚厚的靴子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
“别怕,亲爱的,我要找机会穿过战场。”
没有人回答他,温暖的呼气吹到他的耳朵上,威廉侧过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艾德嘉浓密的眉毛和长长的银色睫毛,她已经再次昏睡了过去。
(没人告诉过你么?亲爱的,你睡着了依然很美。)
又前进了约有300公尺,他来到了交火最为激烈的前线地带,步枪子弹四处横飞,被炮弹摧残着的大地发出阵阵哀鸣。
士兵们声嘶力竭地为各自的阵营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