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望舒又说:“也不必忧心打草惊蛇,草民年纪小,玩心重,想逃学去玩,岂不是最好的掩护么?”
秦嘉谦定定地看着他:邵望舒此刻说话的神情语调像极了他那混账亲爹,和平时做个噩梦吓到哭、哄他半天都不敢再入睡的样子截然不同,秦嘉谦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小朋友能说出来的话,条理清晰,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邵望舒五官全随了邵玉,性格也软和——至少秦嘉谦是这么理解的,和他王八蛋爹找不出一点相似,秦嘉谦想着这样也挺好,安全,也不似他爹那样混账,好教养。
可惜亲爹到底是亲爹,再不像,也还是在他血脉中打下了印记。
秦嘉谦私心是不希望邵望舒像他亲爹的,他亲爹走一步看十步,活着的时候每一天都陷在风云里无法自拔,看起来他是搅弄风云的那个人,其实也不过是被风云带着走,论手段高明,在秦嘉谦见过的人里无出其右,可纵使他精明一生,也还是落了个那样的结局。
秦嘉谦更希望邵望舒能平平安安长大,一生顺顺遂遂快快乐乐,不知烦恼为何物。
秦嘉谦不说话,邵望舒从他的反应里也大约看出这地道秦嘉谦怕是早就知道了,否则该问一问自己地道在哪的。邵望舒冒着逃学的风险,去给他打探地道,还被先生好一通整治,结果全在做无用功。邵望舒耷拉下眉眼。
秦嘉谦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把人搂到怀里抱着,“下次先来回朕,你说话,朕总是信的,不必多想。”
邵望舒伏在他胸口,少年人火气旺,胸膛暖暖的。
秦嘉谦徐徐道:“宫里有个能通向宫外的地道确实重要,但在朕心里远不如你重要,不值当你为了这个冒险。”
“纵使朕不清楚有个地道,也有其他法子应对,但你若在宫外出了事,你要朕怎么办呢?”
邵望舒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惊呆了。
秦嘉谦转了话题,握起邵望舒的手:“朕看看,韩暮罚你写大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