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不是傻子。”严诏沉沉的说,目光落在了金舒的面颊上。他抿了抿嘴,将后面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也是。”太子伸手,将严诏怀里的点心提了起来,强行放在了金舒的手里,“之前半年先生辛苦了,之后的事情,先生不必担忧。”
他看着金舒,忽而话音一转:“先生可知,方才用刑之人,都是些什么样的恶徒?”
金舒一愣,摇了摇头。
“有杀人如麻,连个一岁娃娃都不放过的恶匪。”太子的目光暗了些许,“也有图财害命,不惜将五石散当做商品流通的混蛋。”
“亦有一言不合,屠人全家的恶徒。”
他注视着金舒:“先生以为,对这样身背罪债的人,当不当怜悯?”
闻言,金舒摇了摇头:“不当。”
“本宫也认为,不当。”他看着金舒,“但不是人人都有这个,在天牢里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赎罪的机会。”
金舒一滞。
就见太子双手抱胸,轻笑道:“三弟总是天真,以为天下有法,便可以框住罪恶,震慑罪恶。”
“央央大魏,幅员辽阔,有民千万。如何能靠一张纸,一则法,就将世间万恶尽书其中?”
看着金舒怔愣的模样,太子目光和缓了些许,口气稍稍柔和:“杀人放火该杀,行贿受贿的官员该罢。”
“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一个一个,沿着他们已经做出的罪恶,倒着追查,劳民伤财,费时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