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巨大的恐慌感浪潮一般涌上来,几乎要把萧易淹没,无法呼吸,心痛得要裂开了,以至于萧易不得不弯下腰,用力抵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皇上!”刚迈过门槛的福嬷嬷见状,差点把端着的托盘扔掉,急急上前,又是揉胸口,又是顺后背,忙不迭喊御医。
“不必了。”萧易重重透出口气,虚脱般靠在椅背上,慢慢道,“凡是劫持人质的,必然有所求,但是一晚上过去了,他们怎么还没消息?”
“可能伺机而动吧,要不然就是害怕了。”福嬷嬷说,“就凭他们几个人,翻不了天!”
内侍在门口探了下头,禀报道:“皇上,徐邦彦求见,手里拿着封信,说事关重大,必须即刻面圣。”
一听“信”,萧易马上警醒过来,大喝道:“宣!”
不多时,徐邦彦满头大汗跑进来,他连朝服都没穿,袍子前襟的纽扣也系错了位置,头发稍显蓬松凌乱,竟是连“御前失仪”的罪名也顾不得了。
“皇上,信……早起我家门房发现的。”徐邦彦双手捧着信迎头拜倒,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福嬷嬷不等吩咐,已接过信呈递萧易。
萧易飞快看完,冷笑道:“他倒是谨慎,利用你给朕传信。此事还有谁知道?”
“没了,只有微臣一人看过信。”徐邦彦跑得口干,舔了下嘴角继续说,“木里唐那贼子,竟让您单独去西郊妃陵!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什么都不如皇上安危重要,万万不可涉险。”
“少拿话激朕,当心朕要你的脑袋!”萧易没好气瞪他一眼,“皇后在他手里,就是再危险朕也要去!”
徐邦彦一缩脖子,看着是害怕了,然脸上立时少了许多刚进来时的慌乱,“皇上,要弄清楚他目的是什么,才好对付他。”
“朕知道他要什么,带上空白的圣旨和御玺。”萧易看着手里的信件冷笑道,“妃陵荒僻,却也有守陵的宦官和侍卫,他有胆量去那里,定然是有所依仗。”
正说着话,蔡总管没有通禀就一脚跨进来,“皇上,街面上有动静!有两个人挨家敲药铺子的门,要抓安胎药!顺天府怕打草惊蛇,一路偷偷跟着,没敢拿人。”
萧易目光霍地一跳,“多派人手,给朕端了他们的老巢!”
“是。”蔡总管躬身道,看了一眼换上青色长袍的萧易,忍不住问道,“您要出宫?”
萧易回身冷冷一笑,“对,朕要好好和‘舅舅’叙叙旧。”
第66章
此时已是初冬, 西郊群山上一片冬景萧瑟,山坡上稀稀落落散布着白草黄叶、枯杨残柳, 在风中东摇西摆,还未踏进陵园,便觉寒意袭面而来。
妃园葬着先帝二十七位妃嫔,建成距今不过三十余年,红墙上的颜色就有几处已经剥落,残缺不全的灰砖地生着枯黄的蓬草,连屋顶上的绿琉璃瓦都灰扑扑的好像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