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眼波不动,推开琏瑚的手,笔挺地立在那里。
祢夫人手捏帕子,一步一行地走到吉祥面前,“姑娘你……”
她想再看一看吉祥的眼睛,即使这孩子的眼神,镇静得让人恐惧。
可吉祥只是垂着头,长敛的睫毛掩住一切情绪,“夫人有何吩咐?”
“我、我听你的口音有些亲切,是以想与你说说话。一别家乡十余年,不知霄州人事是否依旧?”
吉祥的神情没有变化,“原来夫人是霄州人。”
“是。我在霄州有个很好的朋友,”祢夫人盯着吉祥:“姑娘很似故人。”
吉祥眉心轻跳,低眼看见一只蚂蚁,沿着阶缝的青苔一圈圈爬行,不知畏也不知倦。
不像十岁的自己,在那个夜晚苦等在高门玉阶下,紧紧守住最后一处希冀,很怕前路断绝,再伸出脚就是潜渊。
结果徒劳的一个时辰接一个时辰,一声又一声胆怯地询求,换来的是门人一次又一次白眼。
吉祥移睇目光,妇人腕上一对剔透的翡翠玉镯,美得刺眼。
她淡淡笑起来,“不敢当,小女卑微,怎配与夫人贵友相像。夫人恕罪,吉祥告退了。”
祢夫人倒退两步,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渐远,目光悲戚。
第74章 风月伤心 一辈子不嫁了吗?
一径等到穆澈回来,卫氏连忙同侄儿商量此事。
卫氏忧道:“圣上宠顾你是不消说的,只与皇子争锋一件,不是卓清府的行径。可若就此撂下,祢家求上门来,灵霜为人我也不忍……”
穆澈再年轻,再在长辈跟前斑衣戏乐,到底是一府之主。卫氏嘴上不说,遇着这样大事,实是难拿主意。
说了几篇子话,穆澈没一点反应,卫氏当他心里只惦记一个,别的都不当事,烦难之际生出气恼:
“你好歹与霜儿一同长大,别的不看,就看你娘与祢夫人的交情,也该想个法子!”
穆澈回神道:“不是容华。”
卫氏没听明白:“什么?”
穆澈轻轻缓开眉宇,眼底的沈郁却未稍减,“伯母请细想,浔彰一门已有祢孟白辅佐倞王,为将来计,他何必再从这一门里娶?依祢孟白的心机,怎么也会拉拢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