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与谢家没什么感情,不到六岁便同祖父隐居去了,自然与兄弟姐妹也不相熟,有好吃好玩的他们也从来不带着她,有时候看到了还会阴阳怪气地说她是山里来的野丫头,好在有祖父撑腰,没人敢明目张胆找麻烦。
谢迠极喜欢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一直就想着去亲眼看看华不注山与鹊山。谢迟得祖父允许,跟他一同前去。
一九三零年八月中旬,谢迠收拾着装了一车书画纸墨,带着季潼和三个家佣,浩浩荡荡地去济南了。
开到半路才发现,谢迎也偷跟了过来,谢迎排行老九,刚过了十三岁,是谢迟最小的妹妹,还是宠妾刘姨娘所出,深得谢嘉兴喜爱,要什么给什么,养成个娇纵任性的性子。
谢迠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便把她也捎带上了。
他们在济南的叔公家小住了两月,谢迟天天跟着谢迠外出写生,画了不少画,也积累许多绘画素材。
谢迎把济南玩了两遍,实在无聊,早早就念叨着要回家,嚷得叔公家不得安宁。
于是他们提前半月回去,途径兖州之际,遇了山匪,几个随从哪赶得上土匪的厉害,伤的伤跑的跑,谢迠被枪打中了腿,性命无碍,晕了过去。谢迟与谢迎被劫上了山。
谢迟醒过来的时候,被五花大捆丢在间小黑屋里,什么都看不见,身边一堆木箱子,还有股子霉烂味,应该是个久不清扫的仓库。
她是被打昏了扛上来的,只因挣扎的太厉害,匪徒觉得烦,一棒子给她敲晕了。
谢迟脑袋一胀一胀的疼。
“迎迎。”
“迎迎。”
无人答应。
谢迟躺在地上四下滚了两圈,试探地方大小,谢迎不在屋里。谢迟看到门缝的亮光,正想滚到门口,门开了,跳进来的黑影吓了她一怔。
看那身形,是个肥硕的壮汉。
壮汉身上散发着一股酒臭与汗臭,他望了一圈,掩上门,摇摇晃晃地朝她扑过来。
谢迟叫了几声,被壮汉摁住嘴,她用力地去咬他,吃了一口咸臭味。
“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