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抓过被子蒙住脸,月不由把咳嗽压在被窝里。他病了,他知道他病了,但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病了。曾经的记忆让他离开家之後就再也不再当著任何人的面前露出病容。他是月不由,是不会被病痛打倒的月不由。
睡觉,睡一觉就好了,以前不管病得多厉害他都是这样挺过来的。睡觉睡觉。把自己蜷成一团,月不由在心里念著莫世遗的名字,意识很快陷入了黑暗。傍晚,月不由没有出来吃饭。想著他这一路辛苦了,谁也没有来喊他。
京城,东宫,成棣的寝宫里,正在陪成棣下棋的莫世遗眉头一蹙,放下了棋子。成棣立刻抬眼看去:“怎麽了?”
莫世遗揉揉心口:“刚才痛了一下。”
“痛?”成棣丢下棋子凑上来,“怎麽个痛法?是痛了一下还是现在仍在痛?”患有心疾的他很明白“心痛”的滋味。
莫世遗摇摇头:“闷闷的痛,你不舒服的时候我就会这样。”
成棣一听马上说:“我没不舒服。”
莫世遗的眉头更紧了。想到了什麽,成棣的脸上一惊,他按住莫世遗的手:“你别多想,那家伙武功那麽高,肯定不会有事的。”
莫世遗抿了抿嘴,声音乾哑地说:“成棣,我等不下去了。我想亲自去找他。”
“你去哪里找?”成棣绕过棋盘在莫世遗身边坐下,“苗疆那麽大,你一个人能去哪里?万一你去了他却回来了怎麽办?或者你到一处他却到了另一处呢?我不是不担心他,但我不想你与他错过。一年之约很快就到了。若到那时他还没消息,我不会再拦你。”
心窝还在闷痛,这几天闷痛的次数越来越多,莫世遗很怕是月不由出事了。有人走到了门口,莫世遗放下手,推了下成棣。成棣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殿下,宫外来信。”
“进来吧。”
一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一看对方,成棣的脸色放松,是他的侍卫统领。来人把信双手递给成棣,低声说:“是天裳苑派人偷偷送来的。”
“天裳苑?”成棣大惊,手上的信已被人夺去。
快速打开信,莫世遗刚看了两行眼睛就亮了,嘴角也带了他已经学会的上扬。他看著信激动地低喊:“找到了!他们找到不由了!”
“真的?!”成棣一把抢过信,莫世遗站了起来:“我要去接他,我要去接他!”
一目十行,其实也没有十行,几眼看完信上所写,成棣大笑地站起来拍拍莫世遗:“去吧,快去。不由要一个人照顾三个人肯定辛苦。”
莫世遗的嘴角扬到他能扬起的最大弧度,转身就去收拾行囊,已是迫不及待。成棣对身边的人说:“赶紧去给世遗拿银子,再找几身合适月不由穿的衣裳。把本宫的养身丸也给世遗带上一瓶,让他给不由补补。”
“是。”
那人立刻离开。成棣又把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脸上是难掩的激动。
“还真叫这家伙给找著了。”
没过多会儿,莫世遗骑著太子殿下的汗血宝马,手拿太子令牌火速出了京城,直奔西南某处,心已先他一步飞向那里。
不由不由不由……我来了,我来了……不由不由不由……我,要想死你了……
(22鲜币)画堂春:第四十六章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月不由才从房里出来。院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已经回房歇息了。轻轻关了门,他趁著夜色悄悄离开。一抹黑影在街对面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然後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刚刚睡醒的许波打著哈欠,两眼朦胧地从房里出来。不用逃命了,父子三人都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住在隔壁屋的许清水和波松还都没起呢。许波前一晚睡得早,所以第一个起来了。店主给他们安排在了一处独立的院子里,许波自己打了井水,然後去厨房提了茶壶,洗漱。早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在厨房里热著。是许波很久很久没有吃过的热包子和肉粥。
洗漱完了,许波不放心地来到月不由的房前,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屋里静静的没什麽动静。许波更担心了。不由哥一天没出来了,不会有事吧?轻轻推了下门,许波愣了,门没反锁。难道不由哥已经起来了?许波推开门,叫了声:“不由哥?”屋内没人应,他大著胆子走了进去。
进屋绕了一圈,没有月不由的影子,许波纳闷极了,这麽早不由哥会去哪里?桌上有一张被水杯压著的纸,许波走过去拿起那张纸,打开。
“月,嗯,不由去探那边的情况了?”早上起来的许清水就从儿子那里得到了月不由离开的消息,和儿子一样很是惊讶。
许波把月不由留下的那封信交给爹,说:“不由哥上面是这麽写的。”
许清水看看信,信上月不由说他去探探八羌寨那边的情况,看有没有人找到这边来。想到月不由如此细心,许清水的心里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