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他了。”把信收起来,许清水道:“咱们在这里等他回来。吃了饭你帮爹给你大爹针灸。”
“嗯!”
许清水把月不由的信交给了店主,原本月不由不在了店主还很担心,怕没法跟庄主(莫世召)交代。但见月不由只是去探探情况,该是不用多久就能回来,他便放了心,也没有再给庄主去信说明。
可谁也没有想到,月不由这一去探情况就探了近十天还不见人影。想到可能是八羌寨的人找过来了,店主马上给庄主去信让庄主派些人过来支援。同时,店主又对外说许清水他们是他的亲戚,因为有病过来投奔就医。许清水和许波呆在後院一步不出,每日的饭菜都是店主亲自送来。
谁也不会想到,出去查探消息的月不由其实就在不远处。天裳苑对面的小客栈里,月不由捧著一碗热水一边喝一边透过打开一条缝的窗户看著天裳苑,期间他不停地打喷嚏流眼泪还咳嗽。
来到这世上十几年,月不由是头一回病得这麽重。以前被那个婆娘关在山谷里的时候他也没这麽病过,最多头疼脑热一下睡上一觉就好了。也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老话——平日里一直很健康的人一旦生病就会很严重。反正月不由这回是很严重,都十天了还不见任何的好转。
躲在这处小客栈守著天裳苑里的三个人,月不由把自己的虚弱只留给自己。曾经的记忆让他很讨厌吃药。所以尽管病得很厉害,他也不看医,不吃药,要靠自己挺过去。挺过去了,他以後就不会病得这麽厉害了。
“阿嚏阿嚏……”
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外加又咳嗽,月不由的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因为一直咳嗽,脑袋又晕晕沉沉的,他连运功疗伤都做不到。对,是运功“疗伤”。轰开那堵墙时月不由受了内伤,可一路上他都没法给自己疗伤,就越拖越重了。要不是他受了内伤,可能也不会病得这麽重。
碗里没水了,月不由勉强爬起来去倒水喝。走到火炉边提起水壶,空了,他走到门边嗓子异常沙哑地喊:“小二,没水了。”
“来了。”
在门口等著小二送热水上来,月不由抬手擦擦流下来的鼻涕,又是十几个喷嚏狂出。在他等水的时候,一人骑著马在天裳苑的门口猛地停下,然後迅速跳了下来冲了进去。小二提了一壶热水上来,月不由从门缝里把空水壶递出去。
提著满满一壶的热水,月不由关了门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把水壶放到火炉上热著,他慢腾腾地挪到窗边。浑身酸痛,好似被千军万马踩过一样。如老僧般缓缓坐下,刚喝了一口水,月不由看向天裳苑的眼神就变了。
门口怎麽有一匹马?他放下碗,把窗户再推开一些,有一匹马没什麽,但那匹马可是汗血宝马,什麽人会骑著一匹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到天裳苑?
心里咯噔一声,月不由直接把窗户完全推开。这时,从天上苑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面容陌生浑身风霜的人,一看就是赶了好多天的路。对方的脸上没什麽表情,可他左右看去的眼神却是那麽的焦急。他上了马,低头和送他出来的店主说了几句话,随後抽动马鞭就要走了。
莫世遗!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喊,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地在对方策马离开时从窗户跳了出去。身体略显沉重地在一楼的窗沿上踩了一脚,月不由朝那个离去的人拼命追去。
莫世遗!莫世遗!他不能喊,尽管想死那人了他也不能喊,也仍记得那人的身份不同寻常。
汗血宝马的速度极快,不过是眨眼的工夫那人就已经跑出去老远了。接著,就听一声马儿的嘶鸣,汗血宝马的身体立了起来,那是极快的奔行中被人强行停下而造成的。
马儿的前肢落在地上,马背上的人扭头,就看到一个人朝他奔来。马上的人先是大惊,接著从马背上跃起,在马屁股上踩了一脚他借力使力地朝那人飞了过去。
莫世遗莫世遗……眼睛模糊,月不由狠力揉揉眼睛,下一刻,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入了一人的怀中,他被对方牢牢地锁住了。
“不由……”彷佛是从灵魂深处喊出。
“莫世遗莫世遗……”月不由先是双手紧紧抱住对方,然後虚软的双腿也缠在了对方的身上,“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心,定了,但又有另一种担忧。不管大街上那些看他们的人,莫世遗在月不由鸟窝般的头发上亲了好几口,问:“怎麽了?怎麽声音这麽哑?”殊不知他的声音比月不由的好不到那里去。
“我没,阿嚏阿嚏!咳咳咳……”
这下不用解释了,莫世遗就那麽抱著月不由快速向天裳苑跑去,怀里的人贴著的他身体透著明显的不正常的热度,莫世遗的心,要疼死了。
後院,因为一个陌生男人把月不由“抱”了回来而出现了小小的震动。在许清水和许波的眼里月不由是打不倒的天神一般的人物,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竟然被人抱了回来,而且看起来情况很是糟糕。
什麽都没多说,莫世遗在店主的带领下直接把月不由抱回了他的房间,把一干外人关在了门外。
“不由,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
把人放到床上,被对方紧紧抱住的莫世遗不得已只能跪在对方的双腿间,一手撑著床。可怀里的人却不肯抬起头让他看,只是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莫世遗莫世遗莫世遗……咳咳咳……”
无人在场,莫世遗毫不吝啬地在月不由的头上落下一个个吻,丝毫不在乎对方并不乾净的头发。
“不由,让我看看你,我想你,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