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尔似乎很少休息,纯白的空间里总是亮着光。

电子光屏上的跳跃的数字信号也从不停歇,亮度过高的时候甚至会反射到周琼所在的器皿上。

在密闭的容器里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

在紧闭双眼的情况下,周琼无法保持长时间的清醒。

有时,她浮着浮着就会无知无觉地睡过去。

再一睁眼,依旧是毫无变化的冷冰冰的白色空间。

过久的独处开始让她思维混乱,让她精神更为敏感脆弱。

清醒远比沉沦更痛苦。

偶尔,卡莱尔工作得无趣了。

便站在玻璃器皿外静静地欣赏漂浮着的周琼。

如同在海洋馆欣赏一只虚弱的白色水母。

在没有人的时候,卡莱尔很少笑。

他卸掉那副甜蜜的面具,眉眼间尽是厌倦。

被他注视的时候。

周琼总是不可避免的紧张。

即便她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害怕。

她早就结痂了的伤口却泛着神经性的刺痛,

也是,一只虚胖的气球怎么会不怕一根尖锐的针?一条只能靠鳃呼吸的鱼又怎么会不害怕干燥的陆地?

在寂静的凝固的时间里。

周琼慢慢开始怀疑她之前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

或许她当时就应该拿着刀和他拼命,而不是去赌一个依靠他人的奇迹。

伊恩,罗伯特,亚力克,罗娜,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