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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喜手中的纸已经落到江衡云手中, 他沉声念了一遍,重复方才江如翡的命令, 站在殿前的众人这才有了动静。

皇帝大行的丧钟刺穿雨幕, 远远传开,远离权力多年的皇帝的亡故并不能让这座国家机器运转停下,反而增加了他们的忙碌, 人们步履匆匆, 看向站在殿前的兄妹二人时,眼中总含着深意。

难道在朝堂背后站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殿下,真的能在登顶唾手可得的时候放弃?

跌跌撞撞冲出阻拦的袁贵妃斜倒在地上,胡乱摇着头,“不、不可能的, 他爱我,他说过爱我的!”厚底的长靴踩过她身边的泥水, 溅起一片污点,来来去去的处于权势中心的人们视她为无物,直到被鲁喜带着内侍按住拖走,袁贵妃这才真切感到冰冷的屠刀悬在了自己头上。

袁贵妃自尽追随先帝而去的消息,和先帝异常的遗诏内容快速摆在了关注者的案前,在帝王病重时赶到京城的萧家族老坐在下首,嗤笑一声,“女帝?也得太子乐意才行。”

他们不愿看到太子登基的未来,但一位女帝登基,更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毫无尊重的议论声传入上首正襟危坐的萧尚书耳中,她抚平纸条上的皱痕,轻轻笑了下,“失陪了,叔爷、伯伯。”

萧嫱出了门,对背后十分明显的数落声充耳不闻,她牵出了女儿留下来的那匹黑马,穿过雨幕,往东宫奔去。

她已经懦弱背叛过一次,为他们付出太多了。如今女儿不在京城,她无牵无挂,又何必再懦弱。

暴雨掩盖了宫中的微弱哭声,完全在江衡云掌控下的禁军和内侍飞快动了起来,司梨陪着彻底失去父亲的兄妹二人走回东宫,心底的疑惑压都压不住。她倒不是像别人一样怀疑要出现骨肉相残,毕竟兄妹俩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江衡云会这样接受皇帝的安排,江如翡也一点都不诧异,实在有些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