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曾经吸引汪畏之的俊俏面孔, 在他面前变成了重影,他好像看见温宪眉间死死压抑的怒火。
他是在愤怒吗?为谁?汪畏之不知道,但已然觉得魂识飞出去好远,后背 已经由痛变成一片麻木,他突然想起来接风宴上,温宪端着酒杯隔着重重人影对着他举杯微笑的样子,明明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的两个人, 怎么变化就这么大呢?
或许是汪畏之快要失去意识了,那些让他痛苦了无数天的猜测似乎突然消失不见,他竟然对着温宪恍惚的一笑, 喉头哽塞的厉害,有什么麻痒的东西在拼命往上窜。
“温温宪”,他恍惚的叫出声,朦胧中似乎看见那张俊脸慢慢变得惊讶,震 怒,那麻痒再也压制不住,温热的一点点充满口腔,在顺着他呢喃的唇角滑了下来。
那个俊美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汪畏之还有些不解 ,费力的抬头想要看他。
那神情是汪畏之从未见过的,温宪一言不发,看着努力抬头想要看他的汪畏之,静默片刻,勉强将胸口无处宣 泄的愤怒压住。
“身为罪人,就应该有个谢罪的姿态,这般挺立着做什么。”
他抬腿轻踹在汪畏之的膝盖处,原本就因受刑十分不 稳的人终于控制不住趴伏在地。
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儿闪了闪,见他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这才退回了位置上。
行刑官斜看他一眼, “三皇子倒是心软。”
温宪面如黑底,并未正视那行刑官,只道:“请帮我向太子道声谢,这个情温宪记下了。”
汪畏之趴倒之后 ,众人便看不真切了,只能看见那舞的虎虎生威的棍棒,和慢慢低下去的闷哼。
很快八十杖打完。
行刑官起来又说了几句,无外乎 是以此警告世人,等事了后,便带着行刑手回宫复命。
没了实打实的痛击,汪畏之总算将那口快要泄出去的气又拉了回来,只是伤势太 重,他在半途时就昏了过去
温宪走上前看着瘫倒在血珀内的人,心悸的厉害,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看着汪畏之惨白的脸, 他心中竟升气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