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硬抗,不死也伤。
可偏偏汪畏之性子十分固执,他垂下眼帘心中一阵苦笑,这算什么?一个施舍?一个恩赐?还是打 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
若他真的在乎他,又何必在那大殿之上揭穿他?如若他真想保护他,又何须在最后关头将他推出去?
众矢之 的!利刃穿心!被万人戳着脊梁骨骂!他该!
但他温宪当他是什么?挥之即来的狗吗?他汪畏之就是在卑微,身份在低下,他也不需要 任何人的施舍,哪怕是温宪的。
说他可笑也好,愚蠢也罢,他一向都是这样固执的人而已。
垂下眼,他慢慢从地上跪坐起来,虽然 痛的瑟瑟发抖,却依然笔挺的跪着,这是汪畏之所坚持的最后尊严,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他要温宪看着,当他把他推出去时,他一个人也可 以撑下去!
他跪的笔直,这个角度他的后背暴露在百姓的眼底,行刑手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下手。
可百姓眼皮子底下哪里容的了 他们作假,行刑手一咬牙,木棍如疾风骤雨般落到汪畏之背上。
温宪的脸已经彻底黑透,他没想到汪畏之能这么固执,难道他连死都不 怕吗?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看着那已经面色惨白,痛的摇摇欲坠的人,一股泼天愤怒无端而起,夹杂着的还有一股恼人的焦虑!
指 骨已经泛白,手中折扇因力道而微微变了形,温宪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行刑,看着汪畏之被打趴下了又颤颤巍巍爬起来跪好,看着刺眼 的鲜红顺着他的口鼻蜿蜒而下,看着那双曾经装满澄澈的猫儿眼慢慢蒙上一层灰败。
够了!他的心中在怒吼,连带着那俊美无俦的面孔 都微微扭曲起来。
他陡然站起身,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中走到汪畏之的面前,行刑的人见他过来全都停了手。
百姓们也在纷纷张望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软弱可欺的三皇子。
温宪蹲下身,平视汪畏之,伸手将他粘在脸上的青丝拨开,露出一张惨兮兮的脸,他尽量压 制着怒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在倔什么?我已经为你做出让步了!你还想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