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个月余。
侍女同凌墨说道,不日前秦北冥一把火烧了教坊司,并将教坊司那群仗势欺人的玩意儿一并杀了。
凌墨深知秦北冥此举极有可能是在为她报仇,本想着前去寻他,当着他的面向他道声谢,却恰巧听得府上谋士说起秦北冥和公主的婚事。
得知他的婚讯,凌墨怅然若有所失,跌跌撞撞地闯入了书房,眸光带泪地看着他:
“我听说,王爷要娶妻了。”
“嗯。”
“那...我呢?”
她心里清楚,已然沦为罪臣之女的自己,再不可能嫁给位高权重的他。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秦北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眸色深邃如墨。
片刻后,他终是沉沉地开了口:
“我会养你。”
听得他的答案,凌墨只觉心口处疼得厉害。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地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秦北冥见她这般模样,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本想着同她解释清楚,碍于周遭全是宫中派来的眼线,终是没有前去找她。
只让身边亲卫好生看守着她。
美其言叫作看守,实则是为软禁。
他料准了以她的个性,在得知他即将娶妻纳妾之后,绝不可能留在秦王府。
与此同时,他亦知她只要跨出秦王府一步,就会被朝廷派来的人乱刀砍死。
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以软禁的方式,去保护她...
公主进门的那一天,他还顺势纳了七房妾室。
洞房花烛夜,不知是公主身娇体弱,还是被他的所为伤了心,大病了一场。
而他,则若无其事地挑了一房妾室,在她屋中坐了坐。
临近子时,美妾困得只打盹儿,他却依旧坐在了桌前,自斟自饮。
待美妾昏昏沉沉睡去,他这才起身,阔步行至了后院阁楼。
阁楼里,凌墨正伏案看着卷宗,全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
秦北冥凑近一看,见她仍在执着于战家谋反案,沉声说道:
“别查了,没结果。”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结果?我爹是被人陷害的。”
“万一,陷害你爹的人是当今圣上,你可有想过该怎么为你爹报仇?”
“你的意思是,圣上容不下我们战家?”
凌墨听秦北冥这么一说,心里已然明白,战家冤案再无翻案的可能。
眸里的点点光亮,亦于须臾间骤然寂灭。
“今晚不提那些烦心事,替我更衣。”
秦北冥不忍看到凌墨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的模样,瞬时转移了话题。
“更什么衣?你不在公主房里,跑我这里来作甚?”凌墨反问着他。
一想到他一口气娶了八个媳妇儿,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同那么多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北冥看出了她的抵触,但这回并没有过多地迁就她。
他只知再这么下去,她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此情此景之下,只有先让她怀上身孕,才有可能留得住她。
他一边想着,一边替自己宽着衣带。
尽管心里也觉得对不起她,但还是将一脸错愕的她拎上了榻。
“我答应你,必为战家洗清冤屈。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明媒正娶迎进门。”
秦北冥并未告诉她,为了她,他已然动了谋反的心思。
而他口中的明媒正娶,是篡位登机之后废除六宫,只许她一人...
翌日,凌墨转醒之际,秦北冥已无踪影。
她怔怔地盯着顶上天青色的幔布,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不过,她倒是未曾埋怨他不给她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