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容央眼睫一垂,声调冷峭,“你当真以为他对我有意,当真以为他在崇政殿外冒雨长跪,是因为对我有情?”
提起这茬,越想越火冒三丈,容央盯着那盘山海兜半晌,突然把双箸往桌上一拍。
屋中众人一震,雪青更不寒而栗,心念疾转之下,终于幡然大悟——原来殿下这一肚子的火,是因怀疑驸马爷并没有对她钟情啊!
可是,怎么会呢?
雪青惊骇交集,饶是素来聪慧镇定,此刻也有点茫然无措,吞吐道:“驸马军中悍将,行事一贯粗直,于感情……感情方面,定然不会如文人雅士那般甜言软语,温情蜜意。先前在水榭边,恐是言语笨拙……词不达意,让殿下误会了。”
褚怿那会儿的走神状态,雪青等人也是看在眼里的,说认真,肯定不可能;可说不耐烦吧,又确乎谈不上。
毕竟是个直来直去、落落寡合的人,哪里会如王忱那般舌灿莲花,随随便便就哄得人眉欢眼笑?
真要深究哪里不够对劲,也不过就是对帝姬最后关于“求娶”的质问默不吭声……
等等,默不吭声?
雪青一个激灵,把当时情形极快回放一遍。
因震慑于帝姬的余威,那会儿她跟一众随从皆是颔首低眉的,任心中如何震动,都不敢去窥视二位主子的脸色,故而那时驸马在帝姬的责问下究竟是何表情,是何反应……雪青可谓是全然不知。
此刻联系帝姬这一早迟迟不消的怒火,终于大彻大悟。
难道当时驸马的反应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忍让无奈,而是……
雪青直咽唾沫。
八仙桌前,容央还在对着一桌佳肴蹙额,雪青悬心吊胆,低低道:“那……退一万步说,就算先前驸马的确对殿下……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是奴婢有眼无珠,多嘴献浅,可殿下毕竟是这样天下无双的人物,成婚后朝夕相对,驸马不可能对您无动于衷。”
容央心烦气躁,听得这最后一句,脸上愠色方微妙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