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姨娘实在受不了他这磨磨叽叽的模样,一拍香几道:“面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难道你真想看他们姐弟俩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还有凝儿身上的伤,你都忘了吗?”
姜晏青默了声,低头权衡利弊,搁在膝上的手虚拢成拳,最后一拍大腿道:“成,就听你的!”
“这就对了!”
扈姨娘欢喜地抚掌,憋了一整天的气终于散了大半,端起几上茶盅。菊花已经飘泡得胖大起来,味道刚刚好。她低头抿了口,想着明日的事,心情甚为美妙。
翌日风宣日和,沉闷了三个多月的镇国公府,终于有了点人气儿。香车宝驹在门前穿梭,衬着门上两盏大红灯笼,虽不及往日风光,但瞧着也甚是喜人。
寿宴要到中午才开席,这会子宾客都在花厅里闲谈说笑。以姜家如今的境况,能来赴宴的都是私交甚密的亲朋至交。
换而言之,跟姜晏青都是一路货色。
姜央不愿去前头同他们周旋,平白给自己添堵,拿了本书兀自在屋里闲翻。待到日头爬上正头顶,丫鬟也催了不下五回,她才懒洋洋地“诶”了声,从美人榻上支起身。
姜云琅已经在廊下等候多时,见她从屋里出来,便迎上去唤了声:“姐姐。”
昨夜让他回去考虑到底要不要去外祖母家,眼下看他这副郑重的脸色,该是想好了,并不打算答应自己。
不待他拒绝,姜央便先开口:“云琅,我也是为你好。”
姜云琅也道:“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可是姐姐能否也从我的角度想一想,我真的不想离开帝京。登州是不错,但很多东西,譬如科考的消息,都不及帝京灵便。我作何要舍近求远,平白耽误自己前程?”
这诡辩倒是比昨晚那般直截了当地反驳要精明许多,姜央噎了一下,顺着他这思路反问:“那你可想过,我过两日便会回宫,你又离了姜家,举目无亲,要如何一个人在帝京讨生活?”
这回轮到姜云琅被堵了嘴。
到底还是个孩子,想问题终归不周全,姜央沉沉吐出一口气,“好了,寿宴且得耽误一会儿功夫,你趁这时间再仔细想想,我也去找父亲谈谈。”
把人从家里接出来是必须的,世子之位也不可能让出去,无论哪一点都绕不开姜晏青。她虽不愿再同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说话,但也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