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般蛊惑人心的女人不动声色地抬头。她又笑,笑意加深。
凤四道:“嫂嫂是圣上为了警示表哥才逼着表哥娶进家门的。为了您,表哥受了多少朝廷内外的侮辱与嘲弄!您还是离开他吧。您这样,让表哥很难堪……”
托托静静地收敛了笑,她冷冰冰地说:“是他觉着难堪,还是你觉着难堪?”
凤四愣着,仰头去看虽只有半身,此刻却居高临下的女真女人。
“我晓得了。你喜欢纪直,”托托道,“只是,你不喜欢他残损吧?”
托托从凤四刚来那一日起便觉得奇怪了。那时候她思来想去,还专程找了小斋子问过去凤四是否也是这般。现在想来,她便完全清楚了。
凤四被说中了心事,此时全然说不出话来。
的确,家人被杀,她是心有余悸。然而年幼时起,她也对这个受人欺辱、但却始终有着一番打算的表哥心有所属。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承认自己的那些个家人死有余辜。但是她始终最难接受的,还是纪直是太监这回事。
凤四时常瞧着他那张精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孔想,倘若他不是太监该有多好?
她做不了他的女人,她也不能接受一个太监做自己的男人。
凤四这么纠缠着,慢慢地也就自我宽慰了,反正他也找不到妻子,他们便这么作为表兄妹僵持下去吧。她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子,这样也好。
他是她的。
然而,如此安下心来的凤四在老宅接到了纪直的婚讯。
而且,他娶的还是这样一个有毛病的女人!
“你这女人!”一旁的莺儿知道自家小姐已经处于劣势,这时候跳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小姐可是直哥儿最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