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贾母的屋中,就充溢着欢声笑语,祖慈孙孝,尽享天伦之乐!
琥珀刚走出贾琮的院子,贾琮的面色就沉了下来。他看着远处那绿荫笼罩着的大观园,冷笑一声,双手慢慢握紧。
第二天放学后,学童们收拾好书本笔墨,三三两两地离去。贾琮坐在座位上不动窝儿,心里正在盘算着,这时贾代儒叫住了他。
“琮哥儿,我见你上课时心事重重的,难得地走了神。眼见要开始童试了,你准备得如何了?”贾代儒关切地问道。
“儒太爷,老太太前日差人告诉我,不用急着去童试。她要我再读两年书,和宝二哥、环哥儿一起下场。”贾琮面无表情地道:“我想,环哥儿只是顺带的,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我等着宝二哥呢。”
“可是,儒太爷,”贾琮忽然提高了声音,语气刻薄,满是愤懑不平:“可您是知道的,宝玉哪里会想着功名这般的俗事啊!他一日不下场,难道我就要这么白白地耗着,虚度光阴吗?他是家中金尊玉贵的宝贝,自有宫中的娘娘和老太太为他筹谋前程,可有谁会为我着想过半分?”
这样的话说出来,在这个世界里,就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了。贾琮确实心中又急又怒,但也存着试探贾代儒的心思。他心中有个计较,但也要看贾代儒的态度。如果贾代儒食古不化,听了他的话,觉得如洪水猛兽一般,甚至加以斥责,他就什么都不说了。尽管贾代儒对自己甚好,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也不能引之为盟友。
贾代儒沉默良久,之后,长叹一声道:“琮哥儿,庶子难为啊!”
多年前的伤心遗憾被触动,贾代儒看着贾琮,就如同看着当年的自己,一时百感交集,难以抑制,忍不住和贾琮倾诉起自己的遭遇,也是憋屈在心中太久了。
“琮哥儿,当年我与你一样,也是一心刻苦读书的。”贾代儒在贾琮面前缓缓坐下,回忆起往事。
贾代儒的生母是先荣国公贾演的妾室,那时贾演才因从龙之功发达,他不是名门世家出身,青年时娶的妻子出身也普通。贾代儒的生母姜氏是良家子,父亲还是个读书人,若不是战乱中家境败落了,也不至于沦落为人妾室。姜氏聪明漂亮,出身又好,在贾演一众多丫鬟身份的姨娘、通房中就非常不凡,很得贾演的喜爱,也带给了贾夫人最多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