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会造成心理不适的血腥描写,注意避雷。

干涸的灯油即将烧尽,点点昏黄的烛光微弱闪烁,没有现代设施照明的地下室是一处能对人类心理造成压抑感的阴暗场所。

烛油其实还有不少剩余,但你并不准备添进烛台,刻意维持着地下室的压抑氛围。

结合两面宿傩之前试图策反你的说法是否有误导成分存疑,他口中的办法应该是让你受肉他的其他手指,让另一个他以原本样貌复活,再将虎杖悠仁体内的他进行导出,咒力和灵魂会像管道输送般流畅,不会对曾经的容器留下任何损伤。

至于你怎么知道的,你尝试过受肉一对极为罕见的咒物,取自百年前的一对同卵双胞胎的诅咒师的心脏,而在咒术师的观念来看,同卵双胞胎是同一人,死后化作的两颗咒物心脏也归属同一个体,和两面宿傩作为一个整体死后却化为多份咒物的情况相吻合。

你同时受肉了双方,在他们接触对方的瞬间,咒力与灵魂沿着接触部分流向实力更强劲的一方,两者的灵魂融为一体,连人格也混杂为同一存在。

被吸收的那一方则留下了一具空壳般的躯体,只剩肉体本能,仿佛一块等待被使用的活肉。

这种现象大概率是被动发生的,因为那对昔日杀人如麻嗜好虐杀幼童的诅咒师,对彼此却手足情深,哭着喊着也没能阻止这一现象的发生。

但你不到走投无路绝不会采用这个办法,就算你拜托五条悟在旁边警戒防止变故发生,风险也太大了。

首先,那对诅咒师接触彼此的时候处于咒力被封印的状态,而众所周知,咒力不但可以强化、保护肉体,也可以保护灵魂。

有咒力存在时能否被顺利吸收是个未知数。

其次,如果另一个两面宿傩受肉成功,那他们是否意识互通如果他们认为自己才是本体,那怎么办

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真的会乖乖的让自己被吸走吗

究竟是哪一方被吸走还是个未知数。

更重要的是,两面宿傩的实力超出常规太多,难以用常理来衡量。不过一根手指就能达到特级水准,明明由于束缚的原因,特级咒物无法对外界产生危害,但是其手指依旧具备相当的诅咒残留,甚至在被封印期间咒力也在缓慢增长,不得不定期更换封印。

这种水准的特级咒物,竟然有整整二十根。

就算不提超规格的实力,千年前就已陨落,至今余威犹存的诅咒之王,从来不是什么无脑杀人狂,反倒是个脑子灵光的人精,你不确定两面宿傩有什么后手,又在话里话间下了什么套。

迫于时间限制,你没能钻研透你的体质原理,不过那都无所谓了,不是所有的未知都必须探知明了,你也不会再把精力放在没有必要的事上了。

你选择专注于另一条可行度更高的路线。

开发直死魔眼的新用法。

你之前的那一个多月的主要实验目的是探寻你的特殊体质的秘密,所有的受肉成功的咒灵,他们使用的身体都来自于你的血液,而不是一位活生生的人类。

为了控制变量确保实验严谨,你需要的是由真正的人类受肉得来的受肉咒灵。

不过直接喂食咒物受肉,就这么用掉一个难得到手的活人,那未免也太过浪费了,不如在受肉前物尽其用一番。

死刑犯的身体被牢牢绑缚固定住的椅子上,他在色厉内荏地冲你叫骂着,用极为粗俗恶劣的语言肆意辱骂你。

你对此充耳不闻,戴上医用手套和皮质围裙防止溅上血迹,拿过一把镊子做好消毒处理,捞过一把椅子和托盘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坐好,铁质的托盘端正地放在大腿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问。

“什、什么”死刑犯愣了一瞬,随后误解你想要和他谈条件,眼底闪过一丝希冀,开口大谈特谈他的势力范围和关系网,竭力向你展示他对你的利用价值。

你耐着性子听了几秒,判断出这些都是无用的信息,没有出现类似胀相这种乌龙后,毫不犹豫地拿过包着布料的木棍塞到他的嘴里勒好,防止他咬舌自尽。

“你知道吗”

你捏着镊子拔下了他的一整块小指指甲。

“我其实很讨厌见血的。”无名指,中指。

压抑在喉咙里深处的惨叫。

“血溅在身上又热又黏的,尤其是从颈动脉喷出来的血,浇在身上更是让我恶心到想吐虽然不是不能接受,但总归是不喜的。”食指,大拇指。

你的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诉说自己的想法也会有减压效果吗”

于是你不再开口,沉默着继续操作,在带着一点血腥味的昏暗地下室里,感受到心理压力随着刑罚的继续越来越大。

今天是你第一次对纯种人类用刑,效果比你想象得要好得多。

是的,你会刻意虐待你的试验品。

至于原因。

你没有虐杀的癖好,反倒是因为道德感和对

同类的同理心,让你对这些事颇为抵触。

厌恶,不适,恐惧,恶心,愧疚

你要的就是这些负面情绪。

咒力来源于负面情绪,被咒术师提取整合纳于体内,而不是像普通人那般消散至外界形成诅咒或咒灵。

你需要变强,这是你达成目标的必要条件之一,所以近段时间你会刻意地让自己处于强烈的负面情绪中。

你尝试过更方便快捷的自虐,割下几块皮肤,然后使用后天联觉扩大感知,你疼到大汗淋漓,抱着肌肉痉挛的大腿缩在地上呜咽着,但是效果并不理想。残留下来尚未痊愈的皮肤伤痕目前已经消失了,估计是上次家入硝子帮你顺手处理了一下。

自虐确实是一种最简单的激发负面情绪的手段,但很可惜的是,生理意义上的痛苦对你的心理影响不大,你发现单纯的疼痛很难激发你的负面情绪,反倒是因为道德感带来的良心受谴对你的施压效果更好。

如果有其他可行的办法变强,你当然会欣然采用,哪里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可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办法通过锻炼让身体素质提高,就算是拉韧带让肢体关节更加柔软灵活,但只要几天不坚持就又会回到常态,平时你最常做的也只能是通过学习一些技巧让身体的利用效率提高。

效率低下且无用。

但是咒力不一样,它可以随着你的负面情绪增长而得到提升。

真是奇怪。你想。

在你穿越伊始,你还记得咒术回战这部全息游戏,游戏人物的加点机制很特殊,无法在游戏流程中升级得到提升。

如果你的体质是完全按照游戏设定的,那为什么你的咒力能得到提升呢

类似的疑点不止这一处。

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不相信所谓的游戏角色设定,能平白无故地套到你这么个大活人身上。

穿越的本质是什么

你的这具身体从何而来

你原来的那具身体呢

算了,这不重要,不管怎么想都是无济于事,就算思考出了合理的解答也没办法证实。

你只需要去做你能做到的事就好。

别精神崩溃就行。你对自己说。

于是你卸载游戏软件,关闭电脑,拔掉插槽,将自己珍藏的游戏光盘悉数锁在柜子里。

不再试图玩游戏缓解压力,而是放任负面情绪笼罩你的身心。

你坚信,这是效率最高耗时最短的达成目的的办法。

这一过程其实并不舒服,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竟然在这种行为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快意。

该怎么形容这种微妙而熟悉的快意

就像是久饿的旅行者行走在广袤天地间,明明身负盛有美味佳肴的厚重铁箱,饥渴难耐时却只能饮下一小口无味的流食,但是现在,铁箱上的层层枷锁被解开了一道,一盘大鱼大肉被旅行者流着口水取出,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

受虐倾向不见得。

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仍然抵触厌恶这些苦楚,所以这种快意并非来源你的苦痛,而是

而是什么

你不清楚。

你扒开已经昏厥过去的死刑犯的眼皮,看到他失焦的瞳孔在烛台的光照下逐渐聚合,他口里的木棍已经不需要了。

牙齿被悉数拔光的染血嘴唇哆嗦着一开一合,发出漏风的呜咽声。

你对着再次被唤醒的死刑犯,满是歉意地微微一笑。

“放心吧,再这样你会死的,所以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你摸过他颤抖的肌肉组织,透过皮肉摸他的骨骼。

皮肤,肌肉,代谢,内脏,神经,肠道在一系列毫无感情的强硬身体检查中,你确定了他的生理状态良好。

你用咒楔毫不留情地钉在他的腹腔,随后拿过呈现眼球形态的咒物,无视他慌不择路的卑微讨饶,将那枚浑浊的眼球塞进了喉咙深处,

“好好吞下去哦。”你捂着他的嘴,压着下颌往上抬强迫他进行吞咽行为。

没有牙齿的阻拦让整个吞咽过程异常流顺。

你现在无比庆幸,先前没有一时冲动杀掉两面宿傩。

因为你在这段时间,对几个经由你的血液受肉的受肉咒灵下手实验过几次,杀掉内在的咒灵后,样本无一例外,全数死亡。

受肉咒灵,与宿主共享或者单方面霸占身体,与宿主生死相连,同生共死,连灵魂也相互纠缠。

当然,由你的血液受肉成功的咒灵,并没有额外的灵魂在其体内,为了实验严谨,你专门申请了与受肉咒灵相关的任务,结果也是一样的。

正如之前那只能改造人类的咒灵所做的一样,灵魂的变化会引起身体的异变。

两面宿傩的灵魂一死,会连带着虎杖悠仁的身体一同崩坏。

斩断两面宿傩和虎杖悠仁之间的联系并非做不到,可一旦二者的链接突然断开,那恐怖的咒力倏地无地宣泄,与本应水乳交融的容

器又不兼容,那可怖的诅咒会化作奔流的,把虎杖悠仁整个人都冲坏炸烂掉。

就像是你能杀掉病症,却无法避免地会留下病变的痕迹一样。

而你现在要做的,是逐步杀掉二者间的链接,形成身体与灵魂的微小断层,让虎杖悠仁天生的惊人体质在正常范围的新陈代谢中,将被两面宿傩“污染”掉的细胞逐一替换掉。

用比较通俗易懂的方法解释,你要慢性杀害虎杖悠仁现在的身体,同时让他在这一过程中,用死去的身体作为养料,重新长一具崭新的身体出来。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需要耗上好几年,但副作用是你掌握的所有办法中最小的,也是你认为最保险的。不管怎样,至少目标和方法已经明确了,现在只需反复实验,确定这种手段的可行性是否具有普遍性,防止意外变故发生。

你看着受肉成功,但因为咒力被封,只能被绑着恶言威胁你的受肉咒灵,拿过锯子,手术刀,钳子等各种工具,处理掉不需要的肢体部分。

反正只要肉体活着就好,他若是肢体健全行动力充沛只会导致突生变故。

你不是专业人士,解剖手法很是业余拙劣,不过你的血液很特殊,就算快死了喂点血也能拉回来,这点给予了你很大的操作余地。

你一边切割下他的四肢,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实验品来源。

模拟虎杖悠仁,需要身体素质尽量高的人类男性,最好年纪在十五左右,这个实验品的年纪还是大了点,可是足以判死刑的少年犯在日本很难找

咦为什么你一定要把范围限制在死刑犯

合适的样品,学校,尤其是男子体校里,不是一大把吗

不对除了死刑犯你还能用谁做实验你甩甩头把这些想法从脑子里挤开,把手里的锯子放回托盘里,拿过一根针管,熟练地抽血并注射,拉回了因为大出血而晕厥的受肉咒灵的一条命。

“你这婊子”昔日的诅咒师神智恢复的一瞬间,冲你破口大骂道“就你这样还妄想回归正常的生活”

咒术师的力量来源是咒力,是负面情绪的提炼整合,情绪一旦失控会消耗大量不必要的体能,如何让敌人愤怒,或者宽泛一点,让敌人情绪失控,是咒术师对战同为人类的诅咒师的半门必修课。

而这位曾在咒物状态下被放置在地下室一角,近距离观察过你的诅咒师显然颇擅此道,他想着,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总得干点什么让你也不好过。

你将手里的道具放回托盘,好脾气地笑了笑,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仿佛在聆听高人教诲般,倾听他对你直击要害的谩骂。

你感受到了自己内心传来的阵阵不适感,负面情绪得到了切实增长,能增长你实力的咒力被你缓慢提炼而出。

于是你在感到不适恶心的同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疯子”看到你明显不正常的反应,昔日的诅咒师咽下那些讽刺语句,咬牙骂道。

“不骂了吗”你失望地问,随后语气没有波澜地说“那么你也不用说话了。”

你拿过手术刀压着他的喉咙,永久剥夺了他的发声权。

这是你第一次对真正的受肉咒灵做实验,你掌控切断微小链接的技术并不熟稔,实验品的脑部组织的细胞分布出现了失衡,一时间只能呈现出类似弱智的精神失常状态。

你等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办法自主修复这种伤残,重新注射了一管血强制修复身躯。

本以为自己逃过一截的诅咒师从生得领域中再度被拉回了这具肉体,显然,你会不止一次重复这一过程,这位百年前杀伐无数的诅咒师预感到自己充满苦难的未来,眼中流露出了深刻的绝望。

“你应该是一级咒术师的水平吧。”你想起了什么,伸手探进他的伤口感知到咒力的流动。

一级咒术师,不是特级。

你早就知道对方不可能是特级,但还是止不住地感到失望。

模拟两面宿傩,需要生前是人类男性咒术师,死后身体一部分化为咒物的存在,质量越高越好,最好是特级水准。

可特级咒灵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目前世上现存的,高专记载在案的特级咒灵不包括假想、过咒特级咒灵等,堪堪十六只而已。

真可惜,咒胎九相图是你目前见过的最合适的实验素材,用他们做实验能省多少精力,现在把他们抓回来还来得及,胀相对你有相当的信任,稍微哄骗一下,用身份证明有疏漏之类借口就能骗回来,他那两个受肉成功的兄弟涉事不深,也很好处理

于是你放下手里染血的活计,摘下湿漉漉的医用手套,脱下变成滑腻质感的皮质围裙,离开了由于咒力存在而信号极差的地下室。

“有什么事吗”胀相沉稳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我”你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正在试图做的事,后知后觉地流出一身冷汗,那些满是谎言与恶意的话语尽数卡在干燥的嗓子眼里。

在短暂而不自然的沉默后,“抱歉。”你只能吐出一句不明不

白的道歉。

“什么”胀相被你这番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搅得云里雾里,“你出了什么事吗”

“不,我没事。”你用轻松的语气岔开话题,“只是刚才看到了一只超大的蟑螂,我被恶心到了。”

“蟑螂”胀相了解你目前居所的卫生环境,怎么几日不见就突然多出了蟑螂。

而且,刚才的“抱歉”是指什么

“胀相。”你的语气突然严肃下来“把你手上的手机和手机卡销毁掉,然后把你们的行踪掩藏好。”

“有一个坏家伙想对你们不利。”你说。

“所以请务必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的兄弟。”

胀相移开手机,对客厅里好奇地望向自己的坏相血涂两人温和地笑了笑,示意自己这边没事,随后大脑飞速运转,结合他对你的认知和他掌握的各色情报,他试探性地询问“是谁想对我们不利”

说实话

将你最不敢明说最糟糕的本性暴露给他人

本性什么本性

你徒劳地张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真奇怪,为什么你不愿意把真相说出去

“是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咒术界高层人员。”

“你在说谎。”

胀相皱了皱眉头,隐隐猜出了你打电话来的本来目的。那一个月几乎形影不离的同居生活和担任地下室的“实验助手”的经历,他怎么可能对你的本性一无所知

“辻井,你需要多休息,再和那些非常规的事物接触下去,你在精神层面会非常危险。”

“我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你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决这种说法。

又在下意识避开吗胀相的眉头皱得更深,“我说过很多次了,你需要休息。”

“我很好,我很正常。”你再一次强调,这句无意义的重复与其说是用来说服胀相,更像是说给你自己听。

你背靠在墙壁上,深呼吸一口尽可能调匀气息,语气骤然冷淡下来,“其实刚才那些都是空话,我直说了吧,我不想再和你们扯上关系了,和你们这些咒灵勾搭对我影响太大,完全就是在自毁前程。”

你故意用刻薄刁钻的语气说“不要试图联系我,你们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我只是来提醒你们这一点。”

“啊,我知道了,不会再和你有交集了。”血脉相连的兄弟们的安全对胀相才是第一位,就算你不点明,他也会在之后刻意避开你。

胀相说完这句话后却没有立即结束通话。

特级咒灵的感官相较常人更加敏锐,他听到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正常人难以察觉的不自然的呼吸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在挂断电话的前几秒,简短地说了一句

“辻井,最后一次了,注意休息。”

手机在显示结束通话的一瞬间从你的手中掉落,“啪嗒”一声磕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

你惶恐地捂住嘴,压在脸侧的指腹泛白,内心深处传来阵阵焦虑恐慌,强烈的道德感带来了与之对应的强烈的自我厌弃。

心理上的极度厌恶反映到了生理上,你产生了一种难以明说的反胃感,同时伴随着轻微的耳鸣,仿佛有人类在你的耳畔低语。

“。”

你听到你的父母在呼唤你的名字,自你穿越后再无人提及的你的本名。

是幻听吗

你甩甩头,拉开椅子坐在有点积灰电脑桌前,随便点开一个游戏开始玩,沙盒建筑类游戏特有的安静氛围勉强抚平了你焦虑的内心。

隐藏支线任务和成就全部完成。

你甩开鼠标,揉了揉长时间盯着电子设备导致的干涩眼角,盯着屏幕的那排排列整齐的游戏建筑,沉默良久。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使用非法手段处理事情了

非法手段。

游戏作弊。

你不知为何突然把这两点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

还是你父母的声音,伴随着来自过去的一段幻觉。

你看到他们带着你玩游戏,手把手地教你怎么按键操作,游戏机是崭新的,但是款式老旧,在你印象中是你差不多两三岁时出的机型,你们正在玩的那款游戏机附赠的首发游戏,因为数值设置不合理,游戏难度太大,官方为了补偿买家赠送了一款作弊用卡带。

你眨眨眼,幻觉消失了。

不知不觉间,你身体放松地仰躺在冰冷的游戏椅上,莫名的困倦席卷全身,脑子变得浑浑噩噩,向来清明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失焦,眼神迷离地盯着散发着暖白光的吸顶灯。

支离破碎的光晕在你的视野里旋转浮游,就像是你曾经玩全息游戏时的登录特效。

“我是一个玩家。”

你发出了仿佛金鱼吐泡般的细碎声音。

“。”你好似再度听到你的父母呼唤你的名字。

他们把那张作弊用的卡带放在你的面前,年幼的你握着一把小铁锤,被要求

着去敲碎它。

“我不想敲碎它。”小小的你红着眼眶,委屈得泪眼汪汪,“这样游戏能更快通关我不想敲碎它”

你的父母一左一右坐在你的两旁,父亲宽厚的大手按在你的头顶无言地鼓励你,你的母亲则温柔但强硬地握住你的小手,带着你将那把小锤子握得更紧。

在你的记忆中,他们从未用如此严苛的语气对你说过话。

“不能作弊。”不要犯法。

“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能作弊。”

绝对不能做违反规则的事。

“咔”塑料卡带被猛地外力重击,破裂成几块小小的碎块。

“我是一个玩家。”你重复道。

“我正在玩游戏。”

“这个游戏是一场高自由度一命通关的沙盒类rouike。”

“不能暴露自己的不正常,不然通关评价会降低。”

“游戏的唯一nc是虎杖悠仁。”

“”

“诶,原来是心理暗示啊,我还真以为你的这个玩家视角是心理疾病呢。”

你一个激灵从电脑椅上蹦下来比出攻击性十足的架势,看到来人的面貌才脸色僵硬地把聚集好的咒力消去。

“五、五条老师”

浅色窗帘不知何时已经被拉开,映入淡如水的皎洁月光,五条悟坐在正对着电脑桌的窗口处,手里勾着不知何时就已摘下的墨镜晃悠,笑眯眯地冲你摆摆手“嗨,十一,本来是想过来和你好好聊聊的,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有趣的东西啊。”

“五条老师,你这叫私闯民宅,我要报警了。”

“哈哈哈哈,哎哟,别气嘛,恼羞成怒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种表情,真有趣”

“这种语气好让人火大请问我可以揍你吗”

五条悟没有戴上墨镜,也没去本应着重关注的地下室,反倒是悠然自得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在室内踱步,好似对你的生活痕迹更感兴趣。

你满心焦虑地抱着抱枕缩坐在沙发上,光裸的脚趾不安地勾着坐垫的柔软布料。

既然五条悟能找到这里,你做了什么差不多也暴露了个彻底,现在说什么谎话都无济于事,只能等待他给你“下判决书”了。

你发现五条悟的视线在胀相曾经居住过的房间不断扫过,心里一紧,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防止他看出倪端。

咒胎九相图留下的残秽都被你用直死魔眼处理掉了,照理来说,五条悟不可能察觉到这屋子里曾经有过特级咒灵入住。

你不清楚五条悟对胀相那边的态度,还是先保密为好。

“痕迹处理的很好嘛,明明是特级咒灵但是一点残秽都没有哦就算是我的六眼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啊,好像没有瞒的必要了。

你心虚地别开视线。

五条悟走到你的旁边揉了两把你的脑袋,“你们住在一起有多久了”

你愣了一下。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差不多一个月吧”你回想了一下,“严格来说是二十八天加一个晚上。”

“诶”五条悟刻意拖长了音节,倒是没表现出赞同还是否定的意味,仿佛只是单纯的感慨。

气氛实在太尴尬了,你只能想方设法地找点事做,你环顾四周,拿过茶几上一只洗好的苹果开始啃,嚼着点东西会让你舒坦一点。

你只啃了一小口,就刮了一点苹果皮下来,还没等你尝到甜味,五条悟突然伸手夺过你嘴里的那个苹果,说是看着是果盘里最好吃的一个,随后毫不在意地就着你留下的齿印咬下。

“怎么这个表情,不愿意给老师吃吗”

你讪笑着“哪有,老师您请,吃啥都成。”

五条悟这才满意地坐到你的对面,大概是沙发的面料材质和他心意,他的姿态很是放松肆意,好似一只巨大的白色缅因猫懒洋洋地陷入柔软的沙发软垫里。

五条悟掂量着那颗红艳的苹果,看到你那副焦虑又焉巴巴还不敢开口问他的可怜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咒术师对杀人的定义本就模糊,咒灵来自人类的诅咒,不少咒灵外貌和人类类似,杀起来的手感和人类其实差别并不大。

真要说起来,手上沾有人命的咒术师多得是,就比如早年间他曾杀过咒术师杀手伏黑甚尔,就比如初入咒术界不过四个月的虎杖悠仁也对被改造后的人类下过杀手。

做人体实验在正常人类社会本应大逆不道,但是在咒术师看来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你这副过度担心的表现,反倒证明了你对自我的定义依旧是普通人。

真有意思,虽然行事风格偏激而不讲伦理,但在感情方面却具有普通人水准且极其坚定的道德感。

在心里给要处理的事项分出了个轻重缓急,五条悟问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二个问题。

“十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给自己下心理暗示的”

“”你迷惑地看着他,“什么心理暗示”

“嗯没意识到吗”他指了指你的游戏房的位置,“你知道自己刚才在电脑椅上自言自语些什么吗”

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没说话啊我刚才就是在闭目养神,然后五条老师你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五条悟乐了,“哟呵,这暗示还挺的。那好,我帮你理一理。”

你“”

“十一呀。”五条悟举着留有两个大小不一的齿痕的艳红苹果啃了一口,甜美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他咀嚼着果肉口齿不清地问。

“你认为你的玩家视角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呃,心理疾病的一种。”你满脑子的疑惑,但是语气确是坚信不疑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