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闻言,反应过来应该是齐嫔前去告状了,她先是心虚了下,继而便暗中给自己鼓气,心想自己好歹是个孕妇,景衍总不至于那么没品,为了他的妃嫔对她动手。只要不动手,一切就都好说。
其实细想想,景衍虽说性子冷厉,手段残忍,却是从未在枝枝身上招呼过的。他自认待她极尽温柔,若是知道她现下心中想法,必然是要呕出一口老血的。
“那纪二实在太过分了,我原不过是想以牙还牙,是她太过嚣张,还出言威胁,说要杀我腹中胎儿,我才失了分寸废了她的手。”枝枝咬唇低语,还带着几丝显而易见的委屈。
景衍倒是没想到,那齐嫔竟胆大包天,说出戕害龙胎之语。
“哦?那倒是她罪有应得。”景衍说着话,手指轻柔的给枝枝梳理头发,眉眼却染上寒气。只怕是还要后招等着齐嫔呢。
他话落,微顿后,又接着同枝枝说:“只是你,原不该染血的,不过走些路的时间,为何不回御政殿先告知于我,我自会替你出气。”
枝枝心道,这惹她的人,是他宫中的妃嫔,若是告知于他,只怕不过是训诫一番罢了,哪会当真给齐嫔什么教训。
“我又不傻,那是你的妃嫔,还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一个,你至多小惩一番,哪会当真废了她的手给我出气。”枝枝娇斥了景衍句。
景衍被她这话惹得发笑,用力揉了把她的头发,低声训道:“说什么呢?我在你心里是这般模样的人?啊?”
枝枝心里,景衍如今的形象可不止如此,他还反复无常贪花好色呢。
“世间男子大都如此,坐享齐人之乐,又不愿惹什么麻烦,只盼着家中女子和乐相安,全然不顾女子们之间的阴私嫌隙,若是有了什么,只会指责她们不够大度,至多各打二十大板,哪个都不会当真严惩,你既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只怕更是如此。”枝枝面上毫无波动的说出这一番话,她不是在吃醋,或是指责景衍滥情,她只是极为平淡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可这番话入了景衍耳中,却只会让他觉得,她是在吃醋使性子。
他笑意渐浓,刮了下枝枝的鼻头道:“少自己妄加猜测,爷可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你以为身为君王,便都是后宫佳丽无数吗,也不想想,爷接手的是怎样的天下,这些年来费心竭虑,哪有什么去后宫的心思。你知道的那个齐嫔,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不假,却也是宫里唯一的一位嫔妃。她会封妃,也不是因为受宠,只是因她早年便在西北王府,后宫中需要一个理事的人,便挑了她。至于她为何早年便入了西北王府,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景衍话落,枝枝愣住,随即便想了想故事里纪二是缘何嫁入西北王府的。可那纪二不过是故事里一个着笔不多的配角,枝枝穿进书后先于她入西北王府的时间入了东宫,故此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入了西北王府。
几番思索,始终未有结论,枝枝凝眉回景衍道:“我不知道啊。”
景衍微滞,倒是没想到她那些年如此万事不经心,连这事都不知晓。他略顿后沉声回话说:“当年我年已及冠,景成对我始终怀有戒心,故此让太子一党的纪家挑了二房嫡女赐婚于我做正妃,可我不愿,抗旨不遵,至多只肯让她占个侧妃的名位,因此还被景成的人揪出抗旨不遵的把柄狠狠罚了一次,几乎趁机废了我一条腿,若非我命硬,只怕抗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