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却是嘶哑的、如野兽哀鸣。

无数的血从他喉间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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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的六殿下,又仿佛同那会儿很不一样。

鸣山说不出具体,只觉他身上多了丝人气儿,或许是傍晚值班喝下的那二两黄汤壮了他的胆儿,他也敢来林朝鸣跟前现眼了。

坐在皮毛椅上的人犹不知方才下属回忆了何等一波三折的人生,他还在想今夜之事。

凤君、九阴、洛易歌、章菀、君雪临、逍遥宗……

自打君雪临于昭阳殿现身,原本已准备以他为尊的洛易歌,态度明显迟疑许多,最后以身上有旧伤、仍需闭关的理由,回到了地宫。

章菀和太岁倒是丝毫不改。

他们二者一个自信能力,另一位自信这生魂印,倒是当场表示会为他查清这逍遥宗凤凰的来历。

但林朝鸣丝毫高兴不起来。

重生一遭,他的生活目标仅有好好活着、顺便报前世之仇便足矣。

可如今……

他的生命轨迹,较之前世,更为扑朔迷离。

对鸣山的话,林朝鸣没做出任何反应,只低垂着头,像是要在椅子上睡着,等殿内又沉寂许久,忽听他吩咐:

“林窈窈的行踪,给我盯紧了。”

“是……”刚吩咐宫人将床铺弄暖的鸣山缓过神来,遥遥冲他低下头应道。

林朝鸣迟迟朝床榻的方向走去,待见到角落那道黑影直直看向这边,丝毫未有离开打算,他不免拧眉: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殿下今夜……”闻磬略微拖长了调子,声音显得更沙哑了,“不必我侍寝?”

林朝鸣:“?”

他眼中难得出现一丝困惑,但这种困惑里充满了杀气,看上去很想将闻磬的脑袋瓜拧下来打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但很快。

他就被这“侍寝”一词,勾起了原主的回忆,看向床边那张格外宽的脚榻。

一道颀长身影夜夜蜷缩手脚,被迫躺在他床下的画面,浮现在林朝鸣脑海中。

“滚。”他说。

闻磬眼中出现笑意,却将唇绷住,自从君雪临出现,他便察觉到林朝鸣的心情跌入谷底,看起来仍是十分在意。

于是忍不住出声道:“一只假凤凰,你也怕?”

“注意你的言辞。”

林朝鸣神情淡淡地坐在床沿边,单手放在颈间,漫不经心地解着自己身上厚厚的外衣带子,指尖依次从脖颈往下,他浅色眼瞳斜斜扫向不远处的人。

“如果学不会说人话,你这舌头不要也罢。”

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