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磬倒是定如磐石,仿佛曾经挨过这钢鞭的人并非他。
鞭子又随意甩了甩,在他漆黑眼眸的注视下,林朝鸣意兴阑珊地将鞭子朝他方向丢去,如游龙、似长蛇,于半空中腾动,闻磬眼疾手快,握住鞭柄的方向。
他扬了下眉头,似是在问林朝鸣何意。
“送你了。”
林朝鸣对这种无端折辱并无兴趣,他这人讲究一报还一报,上一世闻磬给了他干脆利落的一剑、将他掩埋在那尘埃中,这一世他便也要还对方一剑。
至于将人鞭得体无完肤、或者是以其他手段折腾得生不如死……还是算了。
闻磬握着鞭柄,掌心仍能感受到这方包金上残余的温度,指尖于鞭柄上反复摩挲,而后他将这鞭子随意盘好,重又递回给鸣山。
“殿下不想杀我了?”
想,自然是想的。
但林朝鸣只浅浅瞥他一眼,将几件外袍依次脱下,随手挂在床榻边,“皮痒了就自己抽两下,少来找我不痛快——”
“除非你就好这口,我倒可以勉为其难满足你。”
闻磬唇角微弯。
……让小孔雀真拿这鞭子来抽自己,想想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但他并未继续挑衅,看出林朝鸣已处于极端不耐的状态中,只指了指对方而今踩着的那张脚榻,“殿下还是将我留下吧。”
而今他二人性命相连,林朝鸣身边又只有一个极其不靠谱的太岁,闻磬今夜同样在水底宫殿察觉出自己卷入漩涡,在情况尚不分明时,他不愿看到有人对林朝鸣下手,继而连累到他的计划。
“我何时给了你可如此亲近的错觉?”
林朝鸣被他再三烦扰,抬手又想去摸枕下的凡兵匕-首。
闻磬这回答得很快;“许是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