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施了一礼,“恭送殿下。”
胡善祥晓得这次是真的得罪了皇太孙,可是我喜欢你是真,不想嫁人也是真啊。你一开口就是“娶了我”,我能怎么办,当然是拒绝了。
幼军抬着朱瞻基走了,胡善祥孤身一人,看着满地的老鼠夹子,刚刚硬起来的心肠又变软了,朱瞻基是能满足少女们春闺梦里人所有幻想的男子,我也未能免俗,情不知所起,但很明确的止步于婚姻。
这便是坚持走官途的代价。
胡善祥心里不好受,干脆化悲痛为力量,全心全力投入忙碌中,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遗憾了。
次日起来,头戴遮阳的斗笠就出门去巡视整个琼苑,各色花果蔬菜地全部看一遍,记住它们的名字,当好司苑女官,从分清楚五谷开始。
胡善祥爱美,担心阳光把皮肤晒出斑点,就在斗笠四周缝了黑纱,一直垂到胸膛,遮住脸和脖子,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田园之间飞舞。
胡善祥分清楚了麦子和韭菜、亲手嫁接了桃枝和橘子树、学会给葡萄藤施肥、用草木灰泡水,杀去青菜上的虫子、亲眼观摩了小内侍用豆饼加水沤肥的过程,臭的她这天饭都吃不下。
她洗了澡,感觉还是有味,就取出珍藏的金瓶,从里头倒出一滴古喇水在水桶了,重新泡澡,来驱除臭气。
她端着金瓶摇了摇,晃荡直响,听声音、辨手感,应该只有小半瓶了。用完就没有了。
胡善祥靠在浴桶上,这些日子努力不去想他,但是脑子却背叛了她的心,清醒的记得,朱瞻基已经二十三天没有来看她了。
他应该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人生。
与此同时,端敬宫。
朱瞻基的脚趾头已经痊愈了,这些天对外声称是练武时不小心踢到石锁上,伤了脚趾头。
因他的脚伤,永乐帝和太子妃都免了他的晨昏定省,不用一天两次去问候长辈,永乐帝回京之后,朱瞻基就不需要监国了,加上脚伤,这些日子就在端敬宫静养,比以前清闲多了。
不过,朱瞻基从不会让自己闲下来,他让梁君从宫外抱几只猫,养在端敬宫,天天观察,画了好些狸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