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绕出一个值夜的人,笑道:“花茵姐姐怕不是在弄镜听?”
“什么镜听?”郭锻从没听过,有些好奇。
“说是新年头一天,抱着镜子出门,听见的头一句话就是这一年的运势。”那人笑道,“郭兄方才说了什么?”
郭锻想了想,他方才好像问她去哪儿,这算是吉还是凶?
四更过后,宅中点起了灯,厨房开始蒸煮牢丸,做五辛盘,暖屠苏酒,郭锻闻着酒香从屋顶跳下来时,颇有点遗憾,今夜竟这么轻轻松松就过去了,连个蚊子都不曾飞进来过,真是让人白等了一场。
却在这时,就见正屋门开了,沈青葙披着一领雪白厚密的貂裘独自往院门外走,郭锻下意识地向来换班的魏蟠说道:“娘子身边怎么没人跟着?”
不远处,沈青葙听见了这句话,握着手里的镜子,百思不得其解:身边没人跟着,这算是什么兆头?
将近午时,元日大朝会终于散去,裴适之出了皇城后,破天荒地没有骑马,而是坐车回府。
实在是累,除夕当天下午他就随着其他几位相公入宫伴驾,赏歌舞领御宴,又守岁熬到大半夜,还没来得及合眼,就又开始上朝,含元殿的龙尾道数百级阶梯,走得他满头是汗,踏进殿内时,心跳就足足半刻钟才能平复。
只不过,他眼下更担心的,却是裴寂。
裴衡也跟他一样担心,到近前低声央求:“大人,三弟身上有伤,怕是不好骑马,让他也坐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