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适之冷哼一声,道:“那个逆子,你还护着他!”
裴衡见他脸色虽然难看,却又并没有阻止,连忙让仆从扶着裴寂坐进车里,就见裴寂抬步往车里去时,像是牵动身上的伤,眉头突地一皱,却又一句话也不曾说,裴衡不由得叹道:“你真是,何苦来哉!”
“阿兄,”裴寂在车里说道,“你也进来坐吧。”
裴衡猜着他是有话说,便也上了车,又怕挤到他,只在侧面一小块木板上胡乱坐下,见裴寂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忍疼,裴衡由不得凑到近前,小心解开他公服的衣带,顺着领口向下看时,背上行家法的伤痕累累犹在,有几处打破了皮,刚开始结痂,剩下几处都是紫黑色的淤青,裴衡觉得眼睛有点热,忍不住道:“大人下手太狠了!”
“阿兄,要么你帮我在大人面前稍稍缓颊?”裴寂低声道。
“少来,我不敢惹大人生气!”裴衡道。
那天裴寂突然说要娶沈青葙,裴适之大怒之下动了家法,不管王氏和他怎么求,裴适之都没停手,厚厚的板子足足打了四五十下,到最后裴适之累了,这才罢手。
虽然裴适之是文臣,手劲不算大,但挨了这么多下,裴寂背上这伤,怕是没有个把月也好不了。
怕又见他两边膝盖都是肿着,他肤色冷白,黑紫的 越发觉得触目惊心,裴衡不由得心疼起来 :“回去赶紧向大人认错,少吃些苦头吧!”
“阿兄,我要娶她。”裴寂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