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阮阮的花娘被猛然推开,笑嘻嘻圈着中年男人的腰,施少连将桌边人的手一拽,拽到自己怀中来坐。
她身上还轻抖着,心头满是冷意,被他裹在怀里,一只臂膀紧紧搂住纤细的肩臂,轻轻拍了拍,酒杯送到唇边,蹙眉不耐烦骂:“蠢东西,连茶也不会煮,话也不会说,要你来有什么用,再教不明白,早早赶出去是正理。”
甜酿被他灌了一口烈酒,呛了两声,身上慢慢镇定下来,施少连把她嫣红的面庞摁在自己怀中,笑吟吟抬头看众人:“喝酒。”
酒喝了七八巡,中年男人兴致高涨,搂着阮阮去了另一间屋,一旁的声响刚歇,另一旁的又起来,多余的花娘都被遣了出去,一室人都散尽,只留两人在室内,施少连见怀中人不声不响靠在肩头,神色还算安静,一双卷翘浓密的羽睫眨在衣上,像细刷拂过一样生痒。
他这酒从晌午喝到现在,正是困倦的时候,闭着眼枕在椅圈上打盹。
甜酿听见动静全无,也慢慢从他身上起来,眨了眨眼,摇摇晃晃往外走。
他闭着眼唤住她:“替我倒盏茶来。”
甜酿顿了顿,依旧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回他:“没有茶。”
“就你煮的那壶。”他声音冷淡,挪到软榻去坐,“以前的茶是怎么煮的,都忘干净了?”
“忘了。”她俯身斟茶,语气平静,“我不煮茶,曲池也不煮。”
施少连半坐在榻上,掀开眼帘,吐了口酒气,绷紧了下颌。
她把茶盏递给他。
他也不肯接,只是手臂撑在榻沿,两腿随意搭着,姿势慵懒,长睫低垂,扯了扯衣袍领口,透一点凉风舒缓炽热身体,而后抬起那双幽暗潋滟的眼,眉梢仍是一点微红,像从女人身上不经意沾的一点胭脂,目光灼灼盯着她。
“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