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副本大佬是FIVE 律画卿 2865 字 2022-10-19

带着所谓的“前世记忆”而出生时,绫子立即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咒术界最强的男人,就是她身边这个和她一样蹬着小短腿的婴儿。

他们是……双生子。

和一出生就有着六眼与强大咒力的双子不同,绫子是个普通到不合理的普通人。

大概是记忆的影响,绫子总觉得自己应该以成年人的思维进行思考。

可是矛盾也因此出现了——她确实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孩子而已。

双子的不详、她的无所适从、珍贵的六眼……

在这个不需要废物的咒术师家族里,她注定与自己的双子分开。

她出生后没多久,在不确定能否觉醒除无下限之外的术式之前,五条家不可能亏待她。

只不过是将两个孩子分开养大了而已。

反正,就算她觉醒了别的术式,也比不过祖传的无下限。

而她就算继承了无下限术式也是浪费……没有六眼,无下限术式基本废物。

咒术师家族的孩子一般会在四五六岁觉醒术式,绫子在五岁的时候被确认了她的术式,正是于她而言的废物术式——无下限。

她听到了家族的叹息,看到了某些人眼中的讥诮与不怎么掩饰的恶意。

然后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美眸。

那双被全家人瞩目的六眼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什么对亲情的眷恋,只不过是年幼的无情神明,藏在孩童无垢的明眸之后,在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罢了。

一切都会在六眼之前无所遁形,所以五条家的人既狂热的仰赖着这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六眼,又无比敬畏恐惧着那双奇诡的眼睛。

绫子奇异的没有对那双眼睛产生任何特殊的心理。

见到五岁的双子时,内心也只有“这家伙应该在这个家里过得还行吧”这样的念头闪过。

五条家的人都没有亏待她,当然也不可能怠慢了注定成为最强光耀全家的六眼。

但是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她身边的流言蜚语就从半遮半掩变得直白伤人了起来。

“是废物呢。”

“如果双子都是最强,那还得了啊。”

“听说双生子之所以一强一弱,是因为在胎儿状态时,强大的那个夺走了弱小的那个的营养,所以强者更强,弱者更弱耶。”

“感觉像是养蛊哦,好恶心别说了”

“反正绫子小姐这辈子也只能是个普通人啦。”

“怎么会呢,好歹也是有着五条家的血脉,多少人家抢着要啊。”

“真羡慕,就算是废物,只要靠着血脉就能衣食无忧了呢。”

绫子漠然的听着那些故意在自己附近嚼舌根的佣人。

五条家并非铁桶一块,六眼的诞生让一些人慌了神,竟然能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恶毒到这中地步——

人的实力可以废物,但是三观与心境不能堕落。

他们在离间她和五条家,试图让她怨恨自己的双子,或者自甘堕落将自己人生的价值只定义在“嫁做人妇延续血脉”的狭隘角落里。

未来会憎恨五条家、被人利用着与最强双子作对吗?

未来会卷入男女争宠的旋涡,被某个男人掌控一生吗?

绫子“成年人的记忆”让她在这样的精神欺凌误导中艰难的稳住了心态。但是事实呢?事实就是她什么都做不到,不是吗?

至少……不要成为一个偏激叛逆伤害他人无能狂吠的人吧。

无能就无能,但不能狼狈到那中地步。即使咒力低微术式废物,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也可以有别的生存方式的,对吧?

但还是会难过得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而那些泪痕似乎让佣人们更加兴高采烈了。

她在衣食无忧的孤独中,深深的体会到了成年人们对于一个孩童得寸进尺毫无人性的恶意。

不要去想,不要动摇,不能被恶意吞噬——

她的战斗或许没有咒力直接碰撞来得直白激昂,但她不能在精神层面输掉……一旦输掉她就会彻底坏掉了,所以不可以!

五条家的废物大小姐愈加沉默阴郁了。

她开始变得不爱说话,逐渐自闭起来。

至于去寻求帮助……她要怎么说呢?那些佣人们说的确实都是实话,即使拜托父母换掉这批人,能从根本改变她的废物吗?而她的双子……也还是个孩子呢,她怎么可能去依赖一个除了强大之外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似乎也有谁为她打抱不平,埋怨那些人言辞的过分,安慰她一切都会好。

她也曾在这温柔的话语中动摇,然后在某天听到了真相。

“那孩子真是好懂啊。”

“很快就能取得信任了……毕竟在特别营造出的孤立环境中,稍微给一些温暖,就会立即搞定的啦。”

“不会哭闹的乖孩子最好欺负掌控啦,差不多也该驯熟了。”

【这世界……真可怕啊。】

绫子突然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连呼吸都能灼伤胸腔了。

所谓的“上一世”,在这个废物的事实面前,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渴求力量。

如果她真的有能力就好了。

废物就算堵上所有人的嘴、将一切想要杀死自己心灵的人隔绝……也还是个废物啊。

想要变强。

那是她自知无用的偏执。

至少,作为普通人就要做到普通人的最好……

她不期待印象中没见过几次面的父母的夸奖,她只是想在这充斥着恶意的狭小院子里活得更有底气一些。

她想看书,自然就有书可以看。

五条家绝不怠慢她的微小需求,但也不会赞赏一个只会看书的无用小孩,最多会不冷不热不喜不憎的感慨一句“绫子小姐真乖呢,完全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然后再补充一句“可惜了”。

那些话语,是钉进本该自由展翼的鸟儿胸前的荆棘。

因为还是幼鸟,即使挣扎,也只是让荆棘钉得更深,所以幼鸟便不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