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将经过薛镇的时候,那位厌恶她至极的世子,却暗中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李娇儿因他的动作受了小小的惊吓,忙停步,站在他的身后。
薛镇这才礼道:“娘娘与殿下有话说,臣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他竟然拉着李娇儿的手,离开。
李娇儿就这么被他拽着,一脸茫然。
只他们夫妻刚刚离开,太子萧宁安便对詹皇后道:“母后怎能叫她这般私下来见?让父皇知道了,岂不是要疑心?”
詹皇后却抬着下巴,看着李娇儿和薛镇离开的背影,淡淡地说道:“我,就是要让陛下知道。”
“母后,”太子有些急了,“何必如此?”
“吾儿,”詹皇后看向他,“他们不想趟这浑水,我就偏要他们趟进来。你身边筹码越多,陛下便越不敢轻谈废立之事。”
太子无言。
詹皇后拍了拍他的手:“安儿,今后,骂名、恶名,有娘在。该是你的,没人可以抢走。”
李娇儿被薛镇拉着手,一路走过长廊,走到那柳荫之下的石子路。
他走得并不快,不需要李娇儿拼力才能跟上。
路上,会有侍卫、宫女、内监,看见他们,都会停下来施礼。
薛镇对他们颔首回礼,不停,也不会放开李娇儿。
李娇儿越走,心越慌,连他抓着自己的手,都觉得不真实的。
一直到柳荫之下,见左右没人,薛镇忽然停步回身。
跟着的李娇儿被他晃得,险些撞在上他。
李娇儿急忙停步,鼻尖就在他胸口寸许的位置。
这一刻,她甚至能听见薛镇胸膛内的心跳声,很快,也很响,响到改过了揽月湖上依旧连绵的戏音。
家学之故,李娇儿很想凑上去再听听,问他:世子,你是不是有心疾啊?
人的心,不该跳这么快,这么响的。
只是还没等她凑近,薛镇已经丢开她的手,连着后退了几步。
李娇儿又被晃了一下,人顿时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看着薛镇那厌恶到纠结,纠结到扭曲的五官。
是的,这是她成婚三年,厌她烦她,远着她的丈夫,薛镇。
方才被他拉着的手上,还残存着接触的感觉,可到现在李娇儿才明白为什么他拉着自己的时候,她只觉得不真实。
因为他的指尖掌心,冰冷得像块石头,像块残铁,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瞧瞧,他就是这样讨厌自己,讨厌到不像个人了。
就算她看透了,到了此时,依旧会委屈。
因为,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收回目光,轻声问道:“世子,方才,是我做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