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云骊她们,虽然未必有秦娇有钱,但是父亲是文官,家中伯父是伯爷,堂姐还是王妃,不管如何还在这个圈子里,时常可以出门做客,知道做客的规矩,很少直白炫耀。
比如不少世家,大多看似穿的寻常,其实布料顶好,在细节处用功。
就像她们今日戴的珍珠钗,这是以前爹在苏州做官的时候从太湖寻来的,一部分做了珍珠钗,还有身上的扣子也是用珍珠做的扣子。
看似寻常,其实一点也不寻常。
秦娇正把身上戴着香球取下来给大家看:“这里面装的是龙脑,自然,我让你们看的不是这龙脑,是这香球,这可不是寻常的香球,外边看着是个银香球,其实内里的机关,喏,你们看,没见过吧?”
她还演示了一遍,云淑很捧场的拿过来看了,吴蓁蓁则没好气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家里有个更好的,赶明儿,我
拿给你们看看。”
吴蓁蓁向来如此,心高气傲,平日在学里就是阴阳怪气。
偏遇到的秦娇,也是个热闹不嫌事情大的,她道:“你家里有镶嵌夜明珠的吗?我家可有镶夜明珠的,还有,你那帕子用的是菱纱,我的是鲛纱,知道什么叫鲛纱吗?”
云骊眼见就要吵起来了,连忙看向云淑,毕竟方才章老太太多抬举云淑这是人所共闻的。
只见吴蓁蓁道:“乡巴佬,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内造啊?这可是内造之物。”
云潇自然也看不起秦娇这幅做派,居然也下场加入怼秦娇:“这菱纱是皇后娘娘和太子妃都爱用的,你这鲛纱,我大姐姐赏赐回来的多的是。”
“呵,那我怎么没看你三姐用啊,你少吹牛了?”秦娇还觉得新嫂子,虽然伯府出身,但是妆奁不厚,管家也不会,自家那院子都管不好。
这样的人,还充什么大头兵。
“喂,你说什么?”云潇气死了。
她指着秦娇道:“谁家像你那样把好东西都堆在头上啊,你看到我们穿的衣裳了吗?都是从苏州来的好料子,鞋是江南最时兴的,再看看我们的扣子,都用珍珠系扣,我们可不是暴发户。”
云淑大喊要坏事,此时云湘站出来道:“好了,咱们都别说了,我们再去前面林子里走走,我们带秦姑娘去镜春斋去吧,那里可是我们读书的地方。”
“是啊,那里的花儿开的极好呢。”云骊也出来圆场。
不料秦娇见章家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她们不说章云潇不对,反而都岔开话题,立马生气了,她拉着云潇道:“你凭什么说我是乡巴佬,你要跟我道歉?”
云潇见她还敢拉扯自己,连忙跺脚:“谁骂你乡巴佬了?我又没骂你。”
“不是你骂的,还是谁骂的?”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看看是谁骂的?”云潇上前推了秦娇一把。
不巧秦娇没有站稳,居然摔了下去,还连带着把身边的吴蓁蓁也带的跌倒在地。
这下闹大了。
……
冯氏本还在陪着夫人们说话,不曾想银钗悄悄的进来,俯身在她耳边道:“太太,不好了,咱们姑娘和秦姑娘打架,把秦姑娘从亭子里推下来了,秦太太已经赶过去了。”
“什么?”冯氏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
秦太太非常疼女儿,只见女儿腿擦破皮,哭天嚎地的,心疼的不行。
陆之柔拉着云淑往后走:“别管这事儿。”
云淑苦笑,表姐你不是咱们家人,可我是啊。
“这是怎么了?秦姑娘怎么身上是伤?”冯氏连忙过来,对秦家人赔礼道歉。
秦太太擦着眼泪道:“亲家,我们都不是别人,我的娇娘,从小我照顾她,那是连油皮都没破过,本来听说您府上姑娘都不错,我还想着让娇娘来你们家附学,哪里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只见庆成郡主也摇着扇子,走过来看着吴蓁蓁道:“你也是,怎么就跌落在地儿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姑娘家要以贞静为主。”
吴蓁蓁立马乖觉道:“是女儿不对,见章家的姑娘和秦姑娘吵架,就该避开才是。”
听了这话,章家姑娘同时撇嘴,这事儿还不是你吴蓁蓁开的头。
冯氏皱眉:“章家姑娘?你们是谁啊,居然还动上手了。”
云潇垂着头,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根本不敢站出来,云骊更不会站出来,云淑和陆之柔早就不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何时走的。
就在冯氏阴沉着脸的时候,云湘居然站出来了。
云湘小脸通红,站出来对秦娇道:“对不住,秦姑娘,是我冒昧,让你跌下。对不起……”
她垂
在两边的手,紧紧握着拳头。
云骊顿生兔死狐悲之感,云湘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现在出来替云潇顶包,其实就是因为在冯氏手下,如果她现在不站出来,过后,冯氏不知道怎么看她。
单姨娘母女都是依靠冯氏,冯氏若是厌弃她们了,她们就和云清一样,只能当个活死人,或者如以前的云淑一般了,任人宰割。
“对不住了,吴姑娘,是我没看到你。”云湘又走向吴蓁蓁那里道歉。
五月的天,云湘却满脸涨红,云潇悄悄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