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住,在秋季百货楼下,第五大道拐角,以及这栋公寓楼下,留下这个符号即可。切记,三角形的尖头指向过来的方向。”
陈余之抽回手,并没有回答他的请求,不紧不慢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江月楼见他不愿帮忙的样子,面露焦虑,急切地说:“我来香港是追查景城鸦片的来源,我要联系上我的同伴。我必须除掉这里的黑手。”
陈余之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江月楼身边,俯下身,离他很近很近,盯着他的眼睛。“在你的世界里,只有以暴制暴吗?你是不是觉得你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那个收留你的小姐,你很可能把她推入深渊。如果不是你把我关起来,我可能在景城就能把妹妹救回来。”
虚弱和疼痛让江月楼略微躬身,喘息急促又沉重。他听见陈余之对他说,“我帮不了你。”
“两年前,西城角上有场火灾,烧了半条街,死伤十八人,你知道这件事吗?”
陈余之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有个刚入职的警察在抓捕犯人的时候,听对方哭诉家中有待产的妻子,想要回去看妻子最后一眼再入狱。那孩子心软,就同意了。结果,犯人伺机放火想要逃走,不慎引燃了一片。那个孩子,犯人,他怀孕的妻子,全部葬身火海,周围相连的三户人家,没有一个活口逃出来。”他顿了顿说,“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陈余之神色凝重,两人都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出声。
片刻后,陈余之将手伸到江月楼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你再画一遍,稳妥些。”
江月楼望着他,握住他的手有些颤抖,语气诚恳地道了声谢谢。
从公寓出来,陈余之很快在江月楼指定的三个地方留下符号,离开时却没注意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回到善德堂,处理好一些病患的事情,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写寻人启事,准备明天继续张贴分发。
夜深了,他最后一个离开善德堂,刚关好大门,突然被人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顿时眼前一黑,瘫倒在那人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冷水泼在他脸上,将他从昏迷中激醒。他勉强睁开眼睛,好一会才适应光线,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面前站着的三个人。
“是你们?”
动手袭击陈余之的孙永仁瞪着他,恶狠狠地问:“你不是个医生吗?不在景城待着看病,跑香港来做什么?”
陈余之剧烈挣扎起来,没理孙永仁的问题,向着他们喊道:“江月楼在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