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空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告诉我:“因为是衿啊,所以你可以任意驱使我哦。”
不要愧疚,不要担心,因为你是同伴,所以你可以向我任性。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所以,不会打丘丘人也没关系。
我困了,眼皮挣扎着:“这样啊……哪怕毁容也没关系吗……”我的意识不断向下潜,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把最后一丝力气放在耳朵上,渴望着、期待着、倾听着,我在等待一个答案。
空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在笑。
——“衿可是很漂亮的啊,无论什么样子。”
我睡去了,安心地陷入梦乡。
…………
一觉醒来,我下意识先摸了摸自己的脸。原先的伤口已经光滑如新,而酸痛的肌肉也放松下来。应该是芭芭拉的功劳。
我伸伸懒腰,从床上下来。
身体轻快了,工作就更不能落下了。
房间里除了我就没人了,桌上摆着一块三明治,摸上去是温热的。看来空和派蒙还没有离开多久,我随手拿起贴着桌子的纸条:
醒了就吃点东西,牛奶在第二个柜子里。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面包软软的,里面的生菜爽口,煎蛋配上特有的酱料,味道不错。
慢吞吞地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咬一口三明治,喝一口牛奶,再咬一口三明治,然后配牛奶……生活如此简单。
“——!”凌厉的风声自远处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风暴降临在蒙德。
狂乱的风中传来民众惊慌的呼喊。
——“是风魔龙!”
我:……艹。
蒙德的人们熟练而果断地跑进房子,或者抱住周围的建筑物。我真是为这种熟练感到悲哀。
更悲哀的是:
我站在大街中央,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努力蹲着马步,一点一点朝最近的建筑物挪去。
“昂——!”
震耳欲聋的龙吟再度响起。
我:……
我以为我的九十斤体重加上我的马步,可以让我稳稳地站着。是我太过天真。之前没被吹走,全靠空哥。
简而言之,我是凭自己实力被吹走的。
身体在瞬间腾空而起,强烈的失重感令我大脑一片空白,大风中的沙石呼呼地刮着。我感觉自己就是一片落叶,飘飘忽忽的。
我被风卷上了高空。
我抖着嘴唇,眼含热泪,紧紧抱住了怀里的牛奶,并开始思考在蒙德,人形生物从高空坠落算不算高空坠物。
“昂——!”龙又叫了一声。
风再次乱了。
我似乎在一个洗衣机里转转转转转,刚吃的三明治都要吐出来了。
不,不行,不能吐。
我白着脸捂住嘴:从高空掉下呕吐物什么的也太恶心人了。
“昂——!”
我苦着脸在空中飘:您到底是为什么叫啊?!
别人叫叫那就是叫叫,您一叫是要我命啊。
“昂!”最后一声龙吟满是愤怒,我在飞舞的沙尘中勉强看到特瓦林离去的身影。
风,停了。
我,没了。
“淦啊啊啊啊啊!”我这辈子没想到我和高空这么有缘。
身体极速坠落,我的眼睛无力地睁大,手里紧紧抓着牛奶。地面离我还有多远?
我不知道。
如果知道就好了,至少可以明确一下自己的死期。
我才二十岁啊。
恍惚间,我看到一抹朝我飞来的金色。
嗯?
金色飞贼?
啊,说到金色……空也是金色的呢。
可惜了,到死都没有摸到他的小蛮腰。
“衿——!”
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