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那里有轻轻触碰的声音,抱青立马就势一滚横身在她面前,一脸警惕地望着那边,昏暗的后殿信步走出来的人却让她垂下了头:“主子。”
北堂曜手里抱着个盒子,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出去,抱青却回头看卫珉鹇的脸色,后者虽说脸色有些铁青,却还是冲她点点头,抱青福了一礼,退下了。
门外头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屋檐下簌簌的风声,凤阳殿十分安静,门外行走的宫人也小心翼翼地,生怕吵着了主子。
六公主看着半点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又见她身后那桌上搁着装龙鱼褙子的盒子,北堂曜上前打开看了一眼,问道:“好看吗?”
说来今日这事还是要谢谢他的,若不是他送来的这衣裳,怕是还要丢更大的脸——
但送衣裳就送衣裳,绣龙鱼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她兀自转了身,看都懒得看他。
“怎么?”他立在桌旁,侧头看她。
她快歇下了,穿着蜜色的常服,一截雪白的脖颈修长漂亮,就是撇着头不回头看他。
这丫头
长发被揽白梳开了披在瘦弱的肩上,一旁匣子里还放着那四凤托珠的莲花冠,北堂曜走过去两步,端起那匣子说:“你父皇当真是很疼爱你了,四凤托珠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用得上的。”
这不说得废话么,她斜了他一眼,北堂曜失笑,伸手执起她一缕长发,凑到她耳边问:“六殿下不是及笄了么?怎地不梳妆?”
湿热的气息洒在肌肤上,吓了她好大一跳,刚想躲闪开,却被北堂曜按住了肩头:“别动。”
微微探身,越过她去取妆台上象牙的篦子,他身上的暖意离得极近,令她不由自主又躲了躲,耳尖稍微飞了点粉色。
什么呀这人……
执着篦子,一下一下梳着她的长发,北堂曜说:“若是在北廷,有婚约的女子及笄,便会在吉服上绣上彰示夫家身份的纹饰哎哎停!放下!放下!”
卫珉鹇举着妆台上装时令鲜花的白玉瓶怒目瞪他,咬牙切齿道:“王爷是否看本宫日子稍稍好过两分便看不惯,一直预备着坑等着本宫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