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曜微微避开了她的目光,低眉笑道:“六殿下在怕什么呢?”
她怕什么?
“砰!”那白玉瓶被顿在妆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您今儿过来做什么?没得大事本宫要歇下了。”
那气呼呼的小模样莫名地戳人心窝子,北堂曜舔了舔唇:“坐。”
他示意她坐下,卫珉鹇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北堂曜先伸手把花瓶拿开了,才按着她的肩膀将人按在妆台前,继续他没完成的梳头大业。
花冠髻这种比较复杂的发髻,崇云王爷当然是不会的,他一转手再一扭,盘了一个矮矮的倭髻,从怀里掏出一物,轻轻给她簪上了。
“今日是你的诞辰,本王在此就祝六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
说着还像模像样拱了供手。
没有被他盘起的细碎发丝扫过脖颈,有些痒痒的,那倭髻是民间女子常盘的发髻,简单,盘起来也方便,若是在宫中,贵人们是万万不会选这种没什么特色的简单发髻的。
现下只一支檀木盘云纹的簪子插在乌鸦鸦的发间,除此外再没有任何妆点,看着不像个尊贵的公主,倒像哪个寻常人家俏丽的小娘子。
檀木云纹簪在北廷可是象征九皇子的。
她回头看他,北堂曜立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一身简单的玄色衣袍,腰上别着三爪银龙的玉扣。
她闷声道:“多谢王爷。”
其实她也挺好的,虽说前一刻还搬着花瓶要砸他,说上正经事也能按捺住脾气听他好好说,北堂曜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毁你衣裳的人抓到了么?”
轻轻摇了摇头,偏殿中有好些宫人看管,及笄日的吉服又是顶重要的东西,不至于当真如此不小心毁了,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后宫中想她不好的人也忒多,一时间哪里找得到?
“您知道?”她歪头问他,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要砸他时的怒气冲冲,一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