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气不气, 眼前的这个鬼到底是个什么样, 他心里难道还没个数吗?

掀起衣摆跪坐去了无惨身前, 偏头覆下身子确认了一眼伤势情况, 零冷不防一抬眼,就见无惨盯着自己的眼里匆匆收起了含着愤恨的了然神色。

……不是,他有逼迫您摆出这幅姿态来博取他的同情心吗?

零觉得在某些时候,他的少爷真的好不要脸。

说的就是现在!

腹诽归腹诽,停顿了那么一下,零还是任劳任怨地开始给他收拾伤口了。

耐心的动作已经足够轻柔, 他专注地用蘸饱了水分的衣料擦拭着无惨身上还覆着血渍的地方,只是触碰到那或大或小沾染着赫色的伤口,手下的身躯总会微微一抖。

零没好气地停下了动作:“您还知道疼啊?”

“……”无惨像是吞咽下了什么东西,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伤势, “很疼。”

他这幅作态,当真是放得已经足够低了。

叹了口气听着这不太真实但又总觉得相当诚实的话, 零只好胡言乱语:“我也很疼啊。”

正想要再接再厉说什么的鬼舞辻无惨:“?”

看不见的地方, 缩成一道细线的瞳孔正在慢慢放大。

“我是说,所有人受伤、流血、乃至死去,都会觉得很疼啊。”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始擦拭着, 零觉得既然自己都已经选择又留下来了, 那就只好将教育进行到底, “所以, 您能不能——”

寂静之中, 黑暗之中,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无惨的神色转变地飞快,虚假的脆弱如潮水般褪去,又像是要掩饰什么一般在中途显得有几分僵硬。

零本来对他暂且还没抱什么忽然回心转意大彻大悟的期待。